?”
寧言點點頭道:“差不多。”
然而未等兩人進一步交流病情,外頭傳來的陣陣喧鬧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沖天火光透過三樓窗戶照了進來,甲冑碰撞的沉悶聲響交織成一曲肅殺的戰歌。
“快圍起來!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萬不可傷到陛下!”
寧言還在樓下的甲士之中發現有數道驚人的氣息,俱是上三品的宗師之境。
宮城內還藏了這麼多高手?!
事發突然,他只得問向病友:“陛下是怎麼回事,聖上也在龍圖閣?”
那女人理了理鬢髮,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道:“聖上不在……快帶我離開這裡!”
危急關頭寧言也懶得和她計較那麼多,水君令暫時沒有反應,於是抓著她的胳膊打算從天窗逃跑。
“飛不出去的,外頭已佈下天羅地網,你若起遁法絕對會被靈弩射成千瘡百孔。”
寧言只好退下來,轉而問道:“龍圖閣有沒有暗道密室?”
“沒有。”
“那、那防禦陣法呢?起碼能遮掩身形的。”
“也沒有……”
“你特麼……這沒有那沒有!我能帶你去哪兒?!”
郭仙儀一時語塞,卻也給不出任何建設性的意見,只是憤憤得看著寧言。
若非是這惡賊,她也不會淪落到此境地!
寧言深吸一口氣,視線在屋內來回逡巡,忽然看到埋在廢墟里的那件赤色袍服。
罷了,死馬當活馬醫……
他一咬牙,隔空抓來袍服往肩上一批,又支起癱倒的帷幕,最後望向郭仙儀。
“藏我懷裡。”
“什麼?!”
“少廢話!再磨蹭來不及了!”
……
龍圖閣外。
“如今宮城還需武帥主持大局,老身一人前去便足以……”
“魏供奉,這不可是爭功逞能之時!若陛下有何閃失,你擔得起麼!”
說話的是個豹頭環眼的虯髯漢子,體型魁梧,其聲剛烈,面對在內宮位高權重的魏伴伴分毫不讓。
魏供奉眼看說服不了對方,同時也擔心周皇安危,只得一杵柺杖,默許對方隨行。
“我和魏供奉先進去,你們在外候命。”
“喏!”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龍圖閣,當即便被裡頭的景象驚到。
此處似乎爆發過一場大戰,書架東倒西歪的,價值連城的字畫被吹得到處都是,這還只是一樓,至於再往上更是慘不忍睹,連樓梯都被打得破爛不堪。
魏供奉暗叫不妙,趕在武帥反應過來前,身形一閃直奔三樓而去。
武帥見狀,膝蓋微屈,就聽得咔嚓一聲,腳下地板瞬間龜裂,一個縱躍便追上老嫗,速度絲毫不慢,赫然是以力證道的外門高手。
三樓的景象終於展露在兩人面前。
然而想象中的血腥場面並沒有出現,此間雖是一片廢墟,但正中井然有序得支著數重帷幕,一個高大身影被爐火映襯在幕布上,看起來完全沒受影響。
魏伴伴直接下跪叩問金安:“奴婢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武帥卻是猶豫了一下。
他總覺得帷幕後的那人與聖上稍有不同。
可他到底是外臣,連魏伴伴這樣的內臣都沒有質疑,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糊里糊塗跟著跪了下去。
啪。
帷幕後傳出書頁合上的動靜。
“區區小事便這般慌神,成何體統。”
短短一句話,慵懶中透著些許漫不經心,但令武帥後脊不禁發寒。
天威如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