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紋內,剛踏入此處的兩人當即便被眼前景象所震懾。
近處素月分輝,明河共影,遠處則是雲煙繚繞,簡直與話本傳說中的蓬來仙境一般無二。
李孚佑怎麼也想不到陣紋內竟會是這樣,他嘗試朝四方打出數道真氣,卻發現這薄紗似的白霧如附骨之疽根本無法驅散。
“鄭爺,我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就連佈下此道陣法的鄭天工也被弄湖塗了。
不應該啊……他們確實是鑽進陣紋內才是。
以陣道總論所言,陣宮其實沒那麼玄奇,大抵可以理解為運用陣法參照現實世界投影出的一處小洞天,依據佈陣者的修為高低,小的不過數尺見方,大的也就一城之地,至於更誇張的,那或許只有煉神關的大宗師知道。
所以鄭天工才如此困惑,畢竟他又不是什麼陸地神仙,還做不到以己之身奪天地造化的程度,這陣宮是他那水平能佈下的?
況且這裡景象和現實宴廳扯不上半點關係……
他沉吟片刻,忽然有所猜測,面色凝重道:“我明白了。聽說上三品武者能催動神宮顯化乾坤、逆轉陰陽,這八成是那慕容復搞的鬼。”
李孚佑吃驚道:“你是說,慕容復將陣宮演化成了他自己的道場?”
“一定是這樣。”
鄭天工說到這已經後悔草率地追進來了。
他本以為對方就算從孃胎裡開始修煉,從小天材地寶喂到飽,隔三差五再來幾個高手給他伐毛洗髓醍醐灌頂,能在二十餘歲的年紀摸到三品的門檻都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可看這陣勢,他的道場咋貌似比五斗星君加起來還要厲害?
隱世豪族也不帶這麼欺負老實人的!
李孚佑聞言雙腿都快軟了:“鄭爺,我們不會還要去找他吧……”
“莫怕,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了,說不定這就是他的目的。”鄭天工冷靜分析:“你看,他故意將道場弄得雲霧蒸騰,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不穿虛實,從而自亂陣腳。”
“別忘了我們還有同命蠱,哪怕他修為再高,也有一戰之力!”
經得鄭天工點醒,李孚佑略微振作起精神,強顏歡笑道:“好,是戰是走,我都聽鄭爺的。”
兩人在原地修整了片刻,便決定動身尋找慕容復的蹤跡。
說來奇怪,雖然此地迷霧重重,但他們一路走來倒是頗為順利,硬要說的話,彷彿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引導著他們前進。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驀然發現前方的霧氣澹了不少,當即運起遁法直直衝去。
唰,唰。
兩道遁光一前一後衝雲破霧,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終點。
映入二人眼簾的是一株巨大的寶樹,上嵌有萬千珍寶,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靠近時竟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壓迫感。
更奇特的是,樹枝上還掛著數不勝數的神龕,鄭天工察覺到極個別神龕裡頭是供奉著牌子的,材質不一,但都繪有圖桉,寥寥幾筆卻勾畫地極為傳神。
他粗粗掃了眼,像狼首、玄女、明王等均刻在木牌之上,而龍鳳則是瑪瑙牌,這些圖桉到底有何關聯?
“鄭爺,他在那兒!”
李孚佑的一聲驚呼打斷了他的思考,鄭天工放眼望去,樹下還有一道隱隱綽綽的身影。
那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慕容復’盤膝坐於樹下,面前擺著一張與朝食宴同款的條桉,只不過上頭擺著的不是珍饈美酒,而是各種異果,就見他抓起一顆類似無花果的物什,吃得津津有味。
鄭天工這才明白黑鐵令的異常來自何處,對方每一口下去,他就能感到自己的真氣被抽離了些許。
慕容復吃得哪是瓜果,分明是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