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間,一道星光落在他身上!
“方某可是連定金都付了,黎先生要走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黎彥童孔一縮,這星光加身,猶如套上萬斤枷鎖,壓得他連腰都直不起。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影子驟然扭曲拉長,周遭樹蔭搖晃,在光與影的交錯中,只見得兩盞鬼火似的綠光一閃而過,下一刻,飛蟬連同他的手掌竟被一起咬了下來!
撕心裂肺的痛楚頓時從傷口處襲來,黎彥白皙的脖頸暴起根根青筋,疼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恨恨地看向面前那頭數人高的兇狼,眼睛佈滿了血絲,怒道:“解厄貪狼?方克己,你在找死!”
“是麼。”
陰影中緩緩走出一人,他臉上蒙著黑布,裸露在外的雙眸卻是無比銳利。
老實講,黎彥看到對方心裡還是有點發虛的。當初在楚州林間撿到方克己的時候,他都只剩半條命了,還痴痴傻傻的,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就恢復了神智。
要知道這個男人不光是瑞王府客卿,還是本期大周邸報的風雲人物,名震宇內的前二十八宿之一。
黎彥下意識嚥了口唾沫,自己趁他虛弱將他煉成了蠱仙,這樑子已經結下,眼下只有兩條路。
要麼將其徹底降服,要麼死。
“雖然不知你如何清醒過來的。”黎彥緊緊盯著對方,憑空抓住柄橫笛,“但為了我小命著想,你還是繼續睡吧。”
笛聲漸起,方克己的身子果然隨著音律搖晃,可還沒等黎彥高興太久,方克己手指勐地摳進眼珠,用力一拉,直接扯出條三四尺長的蜈蚣!
“呼,舒服多了。”
方克己彷彿是做了件不起眼的小事,右眼眶處的血洞看著極為滲人,臉上卻掛著輕鬆的笑容,甚至還有餘力朝黎彥揚了揚蠱蟲:“你這蠱術有點意思。”
瘋子!
不要命的瘋子!!
黎彥暗罵一聲,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瘋子。
這種人往往不會在意自己的性命,更不會在意別人的性命。
形勢急轉,黎彥已萌生了退意,而方克己卻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一步踏出,好似縮地成寸,呼吸間便躍出十餘丈,五根手指疾插直落,不費吹灰之力便把黎彥擒下。
“既然已經到了京畿道,那你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方克己的語氣很是平和,如同和老朋友敘舊一般,聽不出一點殺氣,然而他的單掌正扣在黎彥臉上,已抓住道道血痕。
只要他五指微微發力,頃刻間就能把對方的腦袋捏爆。
“不過你運氣不錯,似乎有人來救你了。”
“別躲了,出來一敘吧。”
回應他的是一陣震耳的轟鳴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方克己瞥了眼從天而降的巨型偃甲,調侃道:“你這驅神力士和幾年前相比,變化不小啊。“
在那偃甲的掌心中,有一人負手而立,秀頎的身形將玄金袍服襯得筆挺有致,花紋面具後傳出一道男女莫辨的聲音:“廢話,要是沒變化,那我錢不是白花了。”
方克己鬆開五指,下頜微抬:“我以為來的會是亢金龍,怎麼是你。”
畢月烏從驅神力士掌中一躍而下,袖袍輕揚甩出幾道符籙,把黎彥捆了個結結實實,順便回了四個字。
“最近缺錢。”
方克己啞然失笑,朝著渡口方向努了努嘴:“飛舟都墜毀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和我糾纏?”
幼清郡主畢竟是帝女,哪怕沒有調令,司天監也該將郡主安危視為頭等大事。誰料畢月烏只是聳聳肩,無奈道:“星君指名道姓要把你緝拿歸桉,我也是奉命行事。至於郡主那兒,不是有寧言看著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