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雨勢都猶如受到無形之力牽引,屋外是疾風驟雨,屋內是波濤如怒。
雨懸寒潮斷,龍吟翻水窟,以自身真氣演化天地偉力,他的斷潮掌意早就臻至化境,光是這一掌之威,五品內都罕有人能接得下!
楊鐵郎眼看就要命喪當場,忽有一道人影從他身旁閃過,如驚鴻掠影,速度快的驚人。
寧言眼神一凜並指成劍,灰紫色的氣旋凝聚在他指尖,隨著他身形急速閃爍,在場中留下道道拖長的殘像,遠遠觀去竟好似一條神駿飄逸的游龍!
彭!
七劫指硬撼斷潮橫絕手,兩股真氣狠狠撞在一起,連空間都彷彿要被這餘波撕裂開來!
一招過後,兩人迅速分開,崔平山倒退三步稍稍站定,寧言則是如斷線風箏般,退出了七步都不止。
“寧言公子!”
寧言翻身落定,接著穩穩站起身,深吸一口氣道:“無妨。”
這場面看起來彷彿是崔平山技高一籌,然而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崔平山突然胸口一甜,嘴角居然溢位絲絲血跡,而稍顯狼狽的寧言則是負手而立,風姿依舊。
“真是英雄出少年,閣下這指法當真是讓崔某大長見識,我們走!”
崔平山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沒有絲毫扭捏,丟下一句狠話便帶著漕幫的人離去。
走得時候腳步比來時還快了不少。
要說打他當然還是能繼續打的,甚至他現在連輕傷都算不上。要說怕那就更不可能了,甫一搭上手他就明白寧言的修為遠不如他,頂多是空有幾分蠻力,莽夫一個。
真正讓他心季的是寧言所用的奇特招式。
就在他掌心和對方指尖相觸的剎那,他感覺自己體內的陳年暗傷竟有捲土重來的趨勢,差點被戳得走火入魔。
好陰狠詭譎的武技……
眼下龍王令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崔平山倒是不著急,等他拿到了龍王令,回頭再慢慢炮製這小子。
等到漕幫一行人走遠後,寧言膝蓋一軟便跌坐在地,顫顫巍巍捲起寬大的袖口,呂亨這才發現,他藏進袖口的手掌早已佈滿鮮血,手指幾欲斷折,森森白骨都暴露在外!
“公子,你的手……”
寧言眼眸低垂,不以為意道:“一點小傷,都說了無妨了。”
呂亨嘴巴張了張,只覺心口堵堵的。
大家明明才認識不到幾日,明明他們先前還是對立的關係,眼下卻豁出性命為他們做到這個地步……
比起嘴上說著把他們當兄弟的四海漕幫,這個喜歡給他們起一些稀奇古怪綽號的男人反而更為坦蕩率真。
寧言若有所覺,轉頭看了看他,好笑道:“你幹嘛這表情,要出恭?”
“公子,為什麼……”
“打住。”寧言受不了這種扇情的氛圍,澹澹道:“相逢意氣,少年疏狂。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想做便做了。”
“你也別太感動啊,我留著你們是為了榨取你們的剩餘價值。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和資本家共情,懂不?”
呂亨聽不懂什麼剩餘價值、資本家之類的怪話,他就一粗人,文化堪憂,武技功法不帶畫圖都看不明白的那種。
但粗人也懂道義,也明是非,也知冷暖。
呂亨重重得磕了個響頭,用盡他畢生所學,鄭重道:“願唯公子馬首是瞻。”
“去去去,誰稀罕。”寧言笑罵道,又朝楊鐵郎努了努嘴:“還是去安慰安慰你兄弟吧。”
楊鐵郎此時已心如死灰,耷拉著腦袋,意志消沉,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他本來最大的執念就是殺了崔平山替霜妹報仇,哪知真相卻是這樣。
如今還報哪門子仇?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