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木已成舟,寧言也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耳邊還傳來畢月烏似有似無的調侃:“呦,衝冠一怒為紅顏,大情聖啊。”
他正想再說些什麼,畢月烏已先他一步往殿外走去。
準確的說,殿內眾人都紛紛起身,有了離去之意。
都有人願意當出頭鳥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遠的不談,張柔甲背後的內侍省就不是省油的燈,那可是聖上的鷹犬耳目,若是再遲些片刻,被這佞閹記掛上了總歸是件麻煩事。
郭無算也無意多留,路過寧言時卻忽地止住步伐,在他肩頭輕輕拍了三下,那神情似是寬慰。
杏芳則一蹦一跳笑嘻嘻的,也在寧言肩頭拍了三下,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模樣傻憨憨看不出有心眼,大概是純粹是覺得學監正那樣子很好玩吧……
寧言自然也是想走的。
他是想去龍門山,但和幼清郡主一起去無疑是最差的選擇。畢竟他的首要目標是盜取神霄鈴,帶著郡主這麼大個累贅,出了皇城便會被無數人盯上,如何能暗中行事。
剎那間他思考了很多,這燙手山芋果然還是接不得。唯一的問題是,該怎麼拒絕呢?
司天監、郡主府、周皇……貌似哪個都得罪不起。
伴隨著門扉合上的輕微響動,很快偌大的內殿之中便只剩下各懷心思的兩人。
彼此的呼吸在沉默中一點點加速,像極了一輛衝出軌道的列車,在混沌的迷霧裡橫衝直撞,無人知曉下一秒會駛向何處。
“這些日子,你跑去哪裡了?”
【兩彎罥煙眉,一雙含情目,你沒想到性情那般剛烈的女子也有如此繾綣之色,細聽嬌喘微微,你心中忽生漣漪。勞什子的青燈古佛!仙路漫漫,這般良駒隱沒於禪寺之中委實可惜,合不收入麾下,也好助你行之千里……】
寧言恍然回神,晃了晃腦袋含糊答道:“我是戴罪之身,久留郡主府終究是不妥的。”
“我……”璟兒話語一滯,改口道:“我們……不是,是郡主她,一直在找你。”
“找我作甚?”
“我也想問你,找你作甚!”
璟兒說完,頓覺自己似有些失言了,乾咳幾聲又道:“你、你可是刻意在避我?”
“璟姑娘說笑了,你我無仇無怨,我何須避你。”
“那你為什麼不敢正眼看我?怕我阻你的郡馬前程?”
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啊……寧言無奈得嘆了口氣,然而將將半轉過身子,璟兒卻已剋制不住,一頭撲入他懷中,頓時打得他措手不及,雙手也不知該如何安置,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璟姑娘,你先放開我再說話。”
璟兒終於卸下多日強撐的偽裝,腦袋埋在他懷中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顫抖,懊惱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樣說話的……可我、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寧言不由得眼神一軟,沉思片刻,耐心道:“宗正寺向來尊奉宣王一脈,大宗正前陣子突破至煉神關,手掌玄機密錄與仙通道符,有龍脈加持便是天劍親至也不懼其威,或可為助力。”
“早便去尋了,可大宗正卻託病不見,分明是起了隔岸觀火的打算!”
“六波齋雖無上三品的絕頂高手,可其合陣之法卻是頗具門道,你遣人回山門求援,未必沒有轉機。”
“師父她們也讓我不要再插手此事。”說起師門,璟兒更是悲慼不已,字字泣血:“自古以來,背主求存的哪個能有好下場?六波齋既選擇與郡主府捆綁在一起,那必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師父她們怎連這般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都這時候了,還想著抽身事外,關上山門避世自保……”
寧言輕嗅著懷中人兒髮間的幽香,一面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