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掉毛’的季節還是陳茶水真的管用,兩三個月以後小春的頭髮不再掉得厲害,可她仍堅持要我向青兒討茶葉渣,說是要繼續用這‘秘方’讓往日掉去的頭髮再長回來。我向青兒討茶葉渣沒問題,她用也沒問題,可是隻能是茶葉渣,渣。
“是你偷的?”何管事眯著小眼,凌厲的目光投在我臉上。
偷的?偷的什麼?我看向他身旁的劉嬸兒,無聲詢問。
劉嬸兒冷道,“好大的膽子,竟然偷到了茶閣!”
茶閣…我低頭看著盆裡的陳茶水,恍然明白,難怪今日不同,茶葉渣煮不出這顏色,已是濃到發紅。我是不是該告訴他們,這盆茶水不關我的事,昨日是小春自個兒煮的,我這會兒只是給她端出來洗頭…
“劉嬸兒…”小春披散開頭髮站在劉嬸兒兩人身後,手裡的梳子拽得死死的,滿臉驚慌和害怕。忽然她咚地跪下地,大聲哀求道,“劉嬸兒,劉嬸兒,夏蘭是為了我…都是因為我她才…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好,要罰就罰我吧,她這都是為了我,劉嬸兒,求你!求你饒了她吧!”
劉嬸兒挑眼看了她半晌,轉向我問道,“夏蘭,是你不是?”
“是我害了你夏蘭,是我害了你啊!”
哀求的眼神望著我,我只覺雙手端著一大盆水好累,輕輕點頭,“是我…”
※
“嘶…輕…”我再也忍不住呻吟出聲。
青兒卻像是故意的,施力按了一下我腫得老高的小腿肚,疼得我抽氣連連。
“你不是要做大善人嗎,還怕痛?”
清涼的藥油開始起作用,熱熱的麻麻的。
“小春說…說劉嬸兒和你很待見我,不會罰太重。”確實不重,只是抽小腿肚我還受得住,何況劉嬸兒也沒有使勁兒狠打。
青兒氣得,指甲直戳我的額頭,“她們到底給你了什麼好處?你費心幫她治頭髮,她竟還把自各兒犯的事兒推到你身上!真讓人寒心透了!”
我笑著搖搖頭,有什麼可寒心的,就當喂鳥兒吃食被它反啄了一口,下次不餵了就是。
“你喲…”
青兒眼裡的擔憂令我心暖,可也令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不過是替小春捱了回罰,她卻感覺像是到了世界末日我快活不下去似的。
我捱了打這事兒便算是完了,事完後小春被調到的別處,哪一處我沒有去打聽。自打那回被青兒撞見,大少爺安分了好一段日子,以為蒼蠅趕走了雖知炎炎夏日它又給回來了,每日我在洗衣間忙活時它總要在眼前嗡嗡直鬧,今日也照常。
“大少爺。”一見來人洗衣間的丫頭紛紛起身,隨意行了個禮又繼續坐下撮衣。
我沒有行禮,而是面露驚訝地走到他跟前,望著他身後低聲叫道,“那是?!”
大少爺回過頭去,“怎麼了?”
我抖了抖衣袖,故作難以啟齒的樣子,“大少爺,你的…你的褲子…”
他順著我的目光低下頭,只見身側露在衣襬外的褲子竟開了條大口子,一直延伸到屁股。大少爺登時羞紅了臉,馬上捂著屁股退出洗衣房,臨走還不忘叫‘蘭姑娘,我改明兒再來’。
望著狼狽跑開的人,心頭一陣後怕,這刀太利了,還好沒劃開他的屁股。坐下剛把袖管裡的匕首藏進布襪抬裡,抬頭就對上一雙笑眼。
“青兒。”
“還怕他欺負你,我白擔心了。”她衝我調皮地眨眨眼,眼裡盡是讚許。
我驚訝不已,她竟看到了!
曾經我有個夢想,當然那是在很久以前,我想做一名和母親同樣傑出的魔術師,而魔術師講的便是手快,快到讓人只當那是一閃而過的錯覺,更甚者連這‘錯覺’察覺不出。看來這回失敗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