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初夏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父親房中,告知父親,明日一切如常。
容卿看著女兒,滿是心疼:“女兒啊,你受委屈了。”
“沒什麼的”,容菀汐道,“若不是嫁與宸王,以女兒的身份,早晚也是逃不過選秀的,總要有這一遭。女兒並未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妥,父親千萬不要為女兒憂心,不然女兒這心裡,反而更不好受了。”
容卿嘆了一聲,道:“聽說那宸王府中,姬妾眾多,有名分的、沒名分的,大大小小十幾人……”
容菀汐寬慰父親道:“哪一個王公貴族家裡不是如此的?更何況弄到家裡來,總比在外面更好一些。府裡越是人多,越反而沒什麼可爭鬥的,大家各過各的罷了。”
“但願如此吧……”容卿輕嘆一聲。
閒聊了一會兒,容菀汐拜別父親回房。
明日就是小姐出閣之日,將軍府上下,人人都在忙著,你來我往的沒個停歇。但是在容菀汐的院子中,氣氛卻是安靜得很。
容菀汐只是隨手撿了本書來看,如此安靜地就過了半日。
初夏和知秋勸著她試嫁衣,勸了兩次,見她沒有試穿的心思,也就不再勸下去了。
明日是她出嫁的日子,但此時容菀汐的心裡,卻是無喜亦無悲。
將軍府中是如此忙活著的,宸王府中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宸王這一日都不在府中。
上午容菀汐走後,宸王入宮去見了太后和母妃。陪著母妃在宮裡用了午膳,出了宮,便直奔淑女坊喝花酒。
如此玩兒了半日,回到府中,已是過了晚膳十分,天色漆黑。
看到府中已經裝飾完畢,處處是大紅燈籠,樹上、屋簷上、門窗上,都纏著紅綢,宸王被這景象所感染,竟有些想起容菀汐的面容來。
看到這景象,第一個湧入他腦海的,是容菀汐的面容。但隨即,卻是那在太子府中的絕代佳人。
“佳人無雙,豈可代之……”宸王有些醉了,喃喃了一聲,推門進了屋。
雲裳迎了出來,見宸王有些醉意,忙吩咐著底下的小丫頭去做醒酒湯。
想要扶著宸王到裡間床榻上躺著,但宸王卻推開了她,去小書房的椅子上坐著。
宸王昭賢院的正屋裡,分著三間小屋,以兩個雕花月門隔著的。中間的是平日裡會見親近客人和用膳起居的一個寬敞的方廳。方廳東側是寢房、西側是一間小書房。
宸王就坐在小書房內的長桌旁,定定地看著桌子上的一張雪白的宣紙。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半晌也沒有提筆作畫或寫字的意思。但他的目光,卻始終在那宣紙上。
“殿下?”雲裳有些擔憂,輕輕喚了一聲。
宸王眉心一簇,顯然雲裳的話,打亂了他的思緒。
原本是想要畫出穎月的樣子的,可是想了半晌,卻怎樣也想不起她面容上的細節來。
自半年前太學肄業後,他就再沒見過她。
原是打算太學肄業後,就向她表露心跡,接她過府的。哪承想,在肄業的前一個月,她就已經做了皇兄的女人,不再來學堂。
原本他以為,或許是皇兄強迫了她,可去太子府的時候見了她兩次,瞧著她對太子死心塌地的樣子,竟不似如此。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和太子是何時對上了心思的。
接觸了容菀汐之後,容菀汐即便不願,但在表面上、在一些小事上,卻仍舊對他很是順從,這才讓他忽然意識到,或許穎月也是不願意的。只是事已至此,反抗不得。
想不仔細了,宸王便索性不再去想。許是真有些醉了,想著明日要娶容家小姐過門兒,竟有了一個玩笑的念頭兒。忽而嘴角有了一抹笑意,坐直了身子,吩咐雲裳道:“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