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昭德院,知秋道:“還是我自己去吧,姐姐你去陪小姐。我嘴笨,不會勸人,姐姐你好好兒勸勸小姐。”
初夏低聲道:“小姐現在一定想要自己安靜一會兒。”
解釋道:“咱們服侍小姐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小姐這麼生氣過?就是當時太子用老爺的性命逼迫小姐的時候,你見小姐這樣生氣過麼?還不是沉穩得很?”
“是啊……是沒有……我還從沒有見過小姐生氣呢。”知秋道。
初夏在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才道:“所以啊,咱們讓小姐自己冷靜一會兒。免得等她回過神兒來,該覺得不好意思了。”
“啊?你是說,小姐在吃醋啊?不會吧,小姐又不喜歡宸……”
“噓……”初夏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在她耳邊道,“你還小,看不出什麼來。相信我,這一次我看得準沒錯兒。”
知秋點點頭:“好吧我相信你……可是我不小啦,我都十四了,才比你小兩歲嘛!”
“你知道人兩年裡要吃多少鹽嗎?我吃的鹽比你多,就是比你聰明。”初夏道。
“哼!”知秋把頭別過去,不理她了。
昭德院裡,容菀汐一個人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深呼吸,讓自己的心儘量靜下來……
窗外有嘰嘰喳喳的鳥叫、秋風的聲音、雪絨的哼唧……但這些聲音混在一起,都比她的心裡安靜。所以聽著聽著,這顆心,漸漸也安靜下來……
安靜下來,卻忽然覺得一陣脊背發涼。
窗子是虛掩著的,且又是晌午,並沒有多大的風吹進來。她怎麼就覺得這麼涼呢?像是被什麼嚇著了似的……
她是被自己給嚇著了……
自打有記憶起,她真的沒有這麼生氣過。
父親待自己極好、翎哥哥也待自己極好,身邊兒根本沒有什麼能讓她著急的事兒,除了太子那一次。可即便是面對太子的無恥刁難,她的情緒也沒有這樣激動過。
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容菀汐輕嘆一聲,緩緩起身,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看著宸王府上空的天……是因為他麼?
狠狠閉上眼睛,把這一抹奇怪的感覺壓了下去。
宸王今天沒去上朝,即便沒人知道他喝得爛醉的事兒,皇上也能料到,他不上朝是和秦穎月的事兒有關。
看宸王現在的樣子,這酒,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的。而且不光是醒不了,就是不想讓他繼續喝,都不太可能。他是不喝死自己不罷休呢。
不如就讓他喝去,喝個痛快!或許有些事情,只有沉淪到最低處,才能想得清楚,明白。
但不上朝的事兒,總該有個說法的。
而且也不能真的讓他這麼狂給自己灌酒,傷了胃、傷了身,多長時間都養不過來的。
在窗前站了半晌,看到初夏和知秋帶著廚院的婢女們進了院兒。向她們兩個道:“你們兩個,誰再去跑一趟,叫了鞠大夫過來。”
“小姐哪裡不舒服了嗎?”初夏急道。
“不是我不舒服,是問他一些醫理方面的事兒。”
知秋道:“還是我去吧!我最願意跑腿兒了!”
心裡堵得慌,容菀汐看著這些飯菜,也是沒什麼胃口。只是草草吃飽了,就讓初夏撤了下去。
剛好,在飯撤下去的時候,鞠大夫進來了。不然還要讓他等著,容菀汐心裡也是過意不去。
“娘娘。”鞠大夫向容菀汐行了禮。
“鞠先生快快請起”,容菀汐讓他起了,又道,“咱們書房裡說話吧,先生隨意坐。”
“謝娘娘。”鞠大夫謝了容菀汐的賜座,在一個椅子上斜牽著身子坐下。
“我是想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