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快坐吧,喝些熱茶暖暖身子。”
李公公忙笑道:“勞煩娘娘記掛,不礙事的。奴才身子骨兒還硬朗著哪。”
容菀汐也笑道:“瞧著公公是硬朗得很呢,只是身子再硬朗,也要仔細著些,能不勞累便歇一歇。公公快坐吧。”
“奴才多謝娘娘賜坐。”李忠貴一揖到底,恭敬道。
言罷,也不過分推辭,便在小書房裡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心裡不免讚歎,都說宸王妃是會行事兒的,幾次打交道下來,發現這行事兒的周全得體,簡直和宮裡久經爭鬥的娘娘們有一拼,完全不像是一個王府裡不足一年的新嫁娘。
容菀汐安排了外頭兒,心裡記掛著宸王,便也不和他們多說什麼,又回到寢房床幔裡。宸王聽到腳步聲兒,便睜開眼睛看著她。那眼神兒,就好像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容菀汐坐在床邊兒,給他掖了掖被角,柔聲道:“快睡吧,也已深了。”
宸王略略搖頭:“冷得很……睡不著。”
容菀汐看他這委委屈屈的樣子,心裡頭真是喜歡得緊。很不得將他抱在懷裡,好好兒安慰一番。
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嬉笑怒罵的樣子、冰冷沉著的樣子、醉酒糊塗的樣子、甚至於是他發狠的樣子、還有這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可人兒疼的樣子,她都喜歡,很喜歡……
雖說朝堂上,京都城裡,一直風起雲湧,從未靜過。但他們的日子,細算起來,卻是平靜無甚波瀾。可是有些感情,就是在這樣平平靜靜的生活中,一點點兒的,從肌膚、滲入到皮肉、滲入到骨髓、心脈……隨著血液,流遍了全身,再也分不開,舍不掉。
他笑,她的心就隨著他一起笑;他疼,她的心也隨著他一起疼。這一傷口在他的胸膛上,卻又何嘗,不也是刺在了她的胸膛上呢……
“我讓人給你加一層被子。”容菀汐道。
宸王又是皺眉:“太重了……壓得慌……還不如冷著呢……”
“你陪我說會兒話……就不冷了。”自己虛弱得話都說不連貫,還讓人陪他說話兒呢。
容菀汐覺得好笑,道:“我就那麼糊塗嗎?你都這樣兒了,我還拉著你和我聊天兒?回頭兒要是把你累著了,病情加重了,我不得恨死我自己嗎?”
“我怎麼樣了……”宸王不服,“我就是……有點兒冷,有點兒沒勁兒……明兒一早,又是……一條好漢……”
“哎呦……”容菀汐聽得他這般吹牛,真覺得應該先讓鞠大夫給他看看腦子。
但又看到他這一副臉色蒼白的可憐模樣兒,又不忍心了。
忽悠道:“是是是!你最厲害了,你明兒早又是一條好漢,能提刀去殺敵。但是敵人咱們府裡可沒有,我讓人給你弄兩頭豬來,讓你砍一砍,過過癮好不好啊?”
宸王被她逗笑了,一笑,胸前的傷口就疼。不免又暗恨自己不爭氣!之前還沒覺得怎麼樣呢,怎麼薛太醫的藥上完了之後,反而更嬌氣了呢?早知道還不如不上了,就讓皮肉自己慢慢兒癒合去,多大點事兒啊!
“豬就不要了,你陪著我活動一下該活動的地兒……”宸王眉毛一挑,都這時候了,還不忘撩人兒呢。
容菀汐嗔了他一眼,又給他掖緊了被子。覺得讓他冷著,和讓他覺得有些重、被壓著,其實還是後者更好一些吧?因而便商量道:“給你再加一層薄薄的被子,好不好?你要是聽話,我就給你講故事聽。”
“你有什麼故事……”宸王很是嫌棄,“你看過的那些書,本王也都看過……”
“你去過邊疆沒有啊?你在邊疆的軍隊裡生活過沒有啊?”容菀汐笑問道,只一句話就將住了宸王。
宸王頓時語塞……想了想,道:“好吧,加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