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家倒是個挺明白事理的人家。若日後哀家走在你前頭兒,皇上放了你出宮去,你好歹還有個落腳之處。他們念在你給了他家女兒榮華的份兒上,總不好虧待了你。”
薄嬤嬤的眼淚兒在眼圈裡打轉,低聲道:“奴婢生死都追隨著太后。”
連爹孃都不疼她,這世上,對她恩重的人,就只有太后了。若太后真的走在了她前頭兒,她必定緊跟著太后而去。絕對不能讓太后在那邊沒個使喚順手兒的人。
太后嘆了一聲兒,道:“哀家知道你忠心……你這一輩子,都困在這未央宮中,身邊兒連個做伴兒的男人都沒有。如今老了,若有機會,還是應該出宮去,過幾年自在日子。人都說,落葉歸根。沒出嫁的姑娘,好歹也要葬在孃家祖墳裡,才算安穩。”
薄嬤嬤垂首不語。她知道太后是為她好,但是她心意已決,絕不會更改。
太后扯了被子蓋上,靠著枕頭道:“其實這次的事,顧念著你是其一,主要還是哀家想要牽制著容菀汐。”
“太后是對上次蔡妃說的事情府……”薄嬤嬤猜到了些許。
上次蔡妃說,翎王臨出發之前,在王府後門兒吹了一晚上的風。幸而有人送了什麼東西給他,才將他勸了回來。但卻是凍著了,眼眶通紅,一晚上也不說話。以至於她擔心了好一陣子,生怕翎王那一晚著了風寒,路上身子乏累難受呢。
這可是明擺著在說,翎王和宸王妃約好了要私奔,可宸王妃不知是什麼原因而沒去,反而派人送了什麼絕情的東西過去。
“她將這事兒告訴給哀家,沒什麼好意,就是在背後說容菀汐的是非,故意讓哀家提防著容菀汐。她雖然也不是善茬兒,但這話卻不敢做假。若無此事,她定然不敢說出口。可見菀汐那孩子,還是不安分。”太后道。
薄嬤嬤道:“或許是翎王殿下一廂情願呢?見了宸王妃幾次,奴婢也覺得,宸王妃是個相當聰明的人。若是和翎王殿下走了,她能得到什麼呢?不過是一輩子見不到光的生活罷了。可在宸王府裡,她卻……”
薄嬤嬤故意壓低了聲音,很有深意地說道:“前途無量。”
“可不麼”,太后道,“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沒有和翎王走。足以見她的聰明。但聰明,卻不一定本分。翎兒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必定是她在之前給了翎兒希望。最不濟,也一定沒有拒絕得堅決……”
“宮宴上,在哀家和皇上面前,演了一場好戲,不知道背地裡如何呢。一個巴掌拍不響,若她堅決拒絕,讓翎兒連和她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又豈能有在後門兒等著的這一齣兒?”
薄嬤嬤覺得太后的顧及也有道理。就算翎王一廂情願,他也總要讓宸王妃知道他在等著,這才行吧?若無單獨見面說話的機會、又或者沒有私相授受,他又怎能冒然在外頭等著?那不是隻等給自己看麼?白日做夢一般,有何用處?
“哀家是要提醒她,即便仗著老三的寵愛,她的日子也未必安穩。不要以為凡事都能由著她算計、都能由著她為所欲為。由馨蘭牽制著她,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她好歹能對老三用心一些。就算是諂媚也好,至少她要做得像一個妻子。別總是老三剃頭挑子一頭熱,她呢,只顧著在外人面前做表面功夫。”
薄嬤嬤知道太后思慮穩妥,若是馨蘭不在了,王府裡,可就再無人能和宸王妃抗衡。王妃對宸王殿下,或許更不盡心了。
不只是蔡妃提醒過太后,前幾日太子府剛解禁的時候,太子妃來慈寧宮問安,言談之間,也有這個意思。說宸王妃只是在做表面功夫,並不是真的有多愛宸王。
當然太子妃不會說得這麼明顯,只是故作不解道,“說來也是奇怪,三弟府裡的鞠大夫醫術何等高明?若是三弟妹的身子有什麼不妥之處,鞠先生定然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