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似愁地長嘆了一聲。
但是他的聽力如今特別好,耳梢一動便察覺到了窗外有異動,登時神色一厲:“什麼人?”
風聲穿過樹梢,枝折花落。緊跟著門被推開,溯時大人抱著翅膀一溜兒撲到了主人懷裡,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了哭訴生涯:主人,丫頭真是太狠心了,她竟然揪我的頭髮……還打我……嗚嗚,咱們不是買賣不成仁義在的嗎,怎麼她現在不喜歡你,就連帶著我也不喜歡了呢……
不喜歡你……
姬君漓默默地中了一刀。
忍住一口血沒噴出來,他咬牙道:“混賬東西,誰準你去找她的,你都說漏了什麼?”
這個……俗話說知寵莫若主,姬君漓可謂是一語中的。
但沒甚節操的溯時一聽這話登時又委屈了,它老人家一貫的鐵律就是——只要我生氣了,我就說胡話!
沒有,我那兒敢哪,再說我要說了,丫頭哪至於真個上了烤鴨架子要活剝了我?
姬君漓勾唇冷笑,“烤溯時的味道約莫不錯。”
霧草,惱羞成怒就要卸磨殺驢啊,咱能有點節操嗎?能嗎?你就告訴我,能、不、能?
主人,我又錯鳥,丫頭這回,是真打算不回頭了,而且,她好像說,她已經喜歡上白秀雋了……
“啪——”姬君漓膝上的簡牘砸在了地上。
第44章 絕處以逢生
像是過了漫長的幾個世紀,姬君漓輕手將簡牘重又捧回手裡,看似漫不經心地一頓,然後聲音沉悶:“查到蕪英扇的下落了麼?”
這個……主人,你好似,又跑題了吧?
“哦。”姬君漓皺了皺眉,“我以為找到聖物方是正事,而且拍著胸脯說要幫我的也是你,一直以來,跑題的都是你。”
……
主人哪,你說你貴為一族之長,你老這麼睚眥必較真的好嗎?
但是溯時雖然渾了點,該乾的正事卻一件不落,當即稟報情況來:主人,我的感應很強烈,郗道茂的身上有蕪英扇的氣息。
燭火陰翳覆落一指他的碎髮,幽深的眸晦暗莫名,隔了許久,一縷蒼音流轉逸出:“對婦人,不要直呼其名。”
噢。溯時頹喪地點了點頭,又不死心地接了一句:看白秀雋這架勢,再過不了多久,我連“樂湮”兩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
姬君漓焉不知溯時只是為了故意氣他?可是明知是如此,他心裡還是不安、焦躁、狂暴,那股怨戾即成摧枯拉朽之勢,且勢如破竹宛江河而下,他真的怕按捺不住自己……
只是一想到,心中便悶痛不止。
溯時看見主人臉色發白,緊咬著唇瓣,心中大慟:不要啊主人,我……我嘴笨,我故意這麼說的,主人你不要難過啊……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難道它不說,他就不會想麼?
姬君漓的五指摁著自己的胸口,低眉苦笑兩聲,蒼白的唇角,溢位一縷猩紅的顏色,緋霞流豔,悽彩灼美,他悶哼一聲,緊跟著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那方半卷的簡牘被染得半青半紅,溯時跳到主人的膝上,一雙鳥眼仔細著緊地盯著姬君漓,唯恐出了岔子。
主人,你明明……不應該這麼快的,怎麼會?
姬君漓瞟了它一眼,然後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道:“被你氣的。”
主人,嗚嗚,我保證我再也不氣你了,你不能再這樣了,你這血吐的著急忙慌的,比人家難產流得還多!
“唔——”姬君漓又吐出一口老血來……
……
樂湮只能把自己的右拳捏緊了放到嘴裡,才能保證自己不發出一點嗚咽的聲音來。
細密的風冰涼如水,吹得庭前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