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為什麼,原本高漲的怒火,在看到他的這一瞬間都奇異地平息了下來。
她學著劉楚玉的模樣,勾住了他的下巴,只不過樂湮的身形太矮,她踮著腳很吃力,姬君漓一直淡淡地看著她這個動作,不言不語。
直到樂湮吊著一口氣,學劉楚玉魅惑地問了一句:“要不要跟我走?”
他冷冷地一勾唇,黝深的眼眸如不可見底的深潭,“不要。”
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回答,樂湮氣餒又失望,她把手迅捷地收回去,壓抑著火氣問:“為什麼?你答應公主不是特別爽快的嗎?為什麼拒絕我?劉楚玉能給你的,我統統都能給!”
但是,沒有等到姬君漓答話,身後的何戢走了過來,風姿施然,清雋的一張俊臉半隱半現地浸在墨色夜裡,青霧之中,“小姑你要的‘物事’,是這個人?”
自然不是!
可是,在姬君漓聽到“物事”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以至於,樹上的溯時大人心中咯噔一聲,突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姬君漓冷笑,“我大概連她要的‘物事’都不如。”
樂湮疑惑了,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他誤會了!樂湮你快點解釋啊,快跟他解釋啊!
但是又有一個邪惡的聲音:跟他解釋什麼,他又不是你的漓,你把他弄出來,不就是為了用他換取易魂珠的嗎?
這兩個聲音交戰起來,扭打作一團,樂湮一時苦惱地閉了閉眼,正聽見何戢又問:“小姑還沒說,要哪一樣物事呢,若是這個人的話,那對不住,他是公主領進門的,我沒有話語權。”說至此處,何戢又苦笑了幾聲。
樂湮無意識地觸到了何戢的禁區,她憑藉著女人成熟的第六感,敏銳地察覺到,原來這個何戢並非對劉楚玉無意,既然如此,在劉楚玉玩了一把有一把的男人之後,他還能保持如此冷靜……委實可造之材,可造之材啊!
“其實……我也不是要他……”這話一說完,姬君漓的臉色在月光下突然暗沉無比!
但是樂湮,悲催的樂湮沒有看見,她扳著自己手指,悶悶不樂地說道:“其實,我是想要你的易魂珠來著……雖然我知道此物珍貴異常,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很需要它……”
何戢的臉色在聽到“易魂珠”三個字之時就已經變了變,他沉著聲音,問道:“你要易魂珠做什麼?這是我送給公主的聘禮!”
“我……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要救!”樂湮突然豎起了一根手指,“麻煩你了,要是你不答應的話,就借給我一天!就一天,我保證,用完了我還給你!”
這時候,溯時在樹梢上插了她一刀:幫主人聚魂,至少七天,我看你真借到了,要怎麼收場!
樂湮的臉黑了黑,就在此時,身後又門“吱呀”推開的聲音,幾個人都是一怔,正是劉楚玉出門了,她披著一件紫堇色長披風,弱不禁風的身子宛如一縷嬌柔嫋嫋的煙。
四個人面對面之際,難免有一點尷尬和微妙,這關係錯綜複雜,要是旁人看見了,一定理不清。劉楚玉走道下來,煙羅錦的長裙迤邐飄在地上,宛如一溪流雲般輕薄,何戢在她過來的時候,卻突然躬著身子後退了一步,這一步,謹小慎微,甚至透著淡淡的,謙卑的疏遠。
這種疏遠讓劉楚玉擰著眉,她心裡多了一分惱怒與不甘。
“駙馬,這是你請進來的客人?”她問的是樂湮。
何戢恭敬地垂眸道:“是。”
劉楚玉不再多言,事實上,她已達盛怒狀態,卻還是緊抿著自己的唇瓣,她走上去一把扯住的姬君漓衣袖,樂湮心中一驚,她挑釁地一眼望過來,“既然是駙馬的人,留給駙馬招待罷了,我來帶走我的人!”
“不可以!”樂湮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