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思牧。
他恭恭敬敬向母親行禮,請母親先行。
雲之原本只覺得思牧同自己之間少些親密,想是男孩子大了的緣故。
去過鶴娘那裡後,心中疑雲頓起。
見兒子遠遠跟在後頭,向二道院小路上拐,她喊住思牧。
“跟母親到書房。”她說,同時向胭脂遞個眼色。
她說話嚴肅,眼神銳利,平日裡思牧未見過母親如此模樣,詫異下跟著母親進了松韻齋。
雲之坐了主位,胭脂站在一邊,思牧跟著進門,猶豫一下將門掩上。
“李思牧,跪下。”
思牧忍不住叫起來,“為什麼?我這段時間什麼也沒做過。”
“你自心底對你母親產生懷疑,不敬母親,有違孝道,還說沒有?”
思牧究竟年輕,被人猜到心思還不懂掩飾,一下就張開嘴巴,“啊?”
就差一句,“你怎麼知道?”
雲之“哼”了一聲。
胭脂清清嗓子道,“有人離間你們母子,你卻識不破,當真愚鈍。”
思牧不服氣反駁,“對方說得真真的,還有大夫的看診書……”
他意識到說漏了,低下頭不語。
“你想當君子,與對方約定所說之言不告訴任何人對不對?”
“任何事情都要酌情而從權處理。若是對方是個奸細,拿到我們國家的機密,也與你約定不要告訴別人,你會怎麼辦?這只是個不恰當的比喻。君子守約也要看對方是君子還是小人。”
“離間別人母子之情,你說是君子行徑不是?”胭脂問。
“還不向母親認錯?”
思牧不動,沉吟半天,“我只想知道事情真相。”
雲之落下淚,胭脂斥責他說,“你只當自己親王身份有什麼了不起的?”
“年俸千兩銀子,夠不夠修繕你家房子的?”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些年光是你父親瞧病的銀子就能壓死上百戶普通家族。”
“你是公子哥兒,看不起身帶銅臭之人,瞧不上把錢掛嘴上之人,但沒你母親做生意從商,你在家只能喝風,你父親早早就入土了!”
“說你母親壞話之人,怕也是吃你母親的喝你母親的,真真白眼狼到家了。”
“你想知道真相,便查去,冷落自己母親算什麼男子漢。”
“我哪有!”思牧受不了胭脂一連串攻擊,終於大叫起來。
“那你說清楚,靈芝那個賤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胭脂逼問並說出名字。
“你!你都知道了!”思牧傻乎乎站在原地,胭脂看他那個不開竅的樣子,真為雲之難受。
“算了胭脂,思牧聽信別人之言,既是不信母親,我也不認這個兒子了。”她冷漠地擦擦眼淚。
“他是親王,自己養得了自己。用不著我操心,再不行他有皇上叔叔,完全可以生活在宮裡,我們就此斷了母子關係吧。”
雲之鋪開一張紙,拿起筆就寫斷絕書。
思牧急了,上前搶走宣紙,雲之筆上的墨灑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