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通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他高興地團團轉,過了一會又問道:「你是怎麼想通的?」
「這裡的床比較好。」我老老實實地說。
那公子出去了一會兒,帶了好幾個小廝模樣的人進來,抱著大把大把的新衣服來給我換上,他一邊吆喝著他們前後打理,一邊親自給我理理衣領,束束腰帶,整整頭髮,末了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好似估價一樣。
「嗯,其它沒什麼,還缺個飾品。」他又跑了出去,回來的時候帶了大把大把的東西,琉璃的髮簪、青龍頭巾、雙色魚玉佩,一個個精心挑選。
「這個顏色高雅,不配你。」
「這個花紋華麗,不襯你。」
「這個精工細作,不適合你。」
他選了很久都沒有決定,鬧得這裡是人仰馬翻。他更進一步關注我的服飾有沒有紕漏,頭髮有沒有松滑,若他再拿點胭脂水粉出來,我定以為他這輩子是做媒人的。
這麼折騰著,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
公子他終於勉強同意我就這樣出去見人,但他一路走還一路嘆息,「哎,這可不夠好呢,離完美還差得遠呢。」
後來我想,之所以世間有傳言說我是非常神經質的完美主義者,定是把公子他的這件事栽在了我頭上。
如果說公子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作用的話,那就是令我在進入山門之前有點躊躇,要是留在這裡天天都得那麼麻煩地穿衣,那還不如回去種田。發現那大殿前的山門實在是太過堂皇的時候,我尤其後悔,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地方是否真的可以靠修道來賺這麼多的錢。
該不會是什麼異瑞邪教吧?
我心一寒,很想開溜,可是到底舍不下那張大床溫暖舒適的感覺。這樣左右為難,我只能一邊進行嚴重的心理鬥爭,一邊跟著那公子前進。
毫無預警地,走在前面的公子突然停下腳步,害得低頭思考的我直接撞上他的背。
「怎麼了?」我摸摸頭,問道。
「沒什麼,遇到天災人禍了。」那公子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可是說話的口吻很古怪,我好奇什麼天災人禍,不由自主地探頭向前一看。
結果大失所望,根本就沒什麼,只是山門邊的大石頭上,翹腳坐著一個人,單手托腮,正看著這邊。
硬要形容的話還是那句,一個男人。不過這是一個叫人眼前一亮的男人。
是怎麼個亮法?
就是面對最後一縷夕陽而坐的那種亮法。
他正定晴看著我和公子,不、不對,不是定睛看著我們,而是定睛看著我。他的絲質長袍閃閃發亮,襯得腰間溫潤的玉笛碧色慾滴,一派濁世貴公子的模樣。
帶著我的公子先開口了:「你在這裡幹什麼?」
那人頷首一笑,眼光落在我身上,嘴裡卻答非所問:「雲簪,你選的人就是他麼?」
公子這才似乎想起什麼般回頭看向我,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姓雲,單名一個簪字,髮簪的簪字。」
我點點頭,原來這位公子名喚雲簪,還真是個怪名字。不知道他父母取名的時候到底想什麼?簪字筆劃這麼多,寫起來好麻煩的。
「兄臺貴姓?」坐在岩石上的那位公子突然一問道。
他的笑容可掬,我很難拒絕,也根本沒有理由拒絕他的問話。
「李梳。」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那目光極似我看見了一張大床般迫切,我有點不適。
「好名字。」他慢慢地說,眼睛略略眯起來,然後他不再理會我,反而對著雲簪道:「你是最後一個了,你妹妹他們都已經帶人上去了。」
雲簪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彷彿是責備我擅自開口,然後他將我整個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