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鸞會心微笑:“五姨娘性子還是那樣!”說著便向祈男側身,說知心話的樣子:“九小姐無事時也該好好勸勸!太太是落的做好好先生,才顯出她老人家的賢德來,並不真是個沒耳朵沒心眼的!”
祈男心想這還用你說?哪回太太逮著我不是口齒伶俐大道理一套套的?沒耳朵能經常逮著我?沒心計?姨娘背後做的事說的話,怎麼太太一樁不落?
不過是沒奈何罷了!
“姐姐說得是,”祈男點頭,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小嘴憋起來,楚楚可憐的道:“只是妹妹我人小言微,姨娘也就未必肯叫呢!”
祈鸞一愣,心想這丫頭倒是會打的好一整套騰挪術!不過她再也沒什麼別的話說,笑笑而已。
好容易脫身出來,祈男兔子一樣竄得飛快,待走到花架子前,見那上頭如雲似煙地開滿了各色薔薇,便又立住了腳,又是聞又是摸的。
玉梭跟在後頭直追得氣喘噓噓,幾乎跟不上,好容易到了跟前,口中不覺抱怨道:“好親親的九小姐,怎麼一下就走得這樣快了?沒得將奴婢腿也趕斷了!”
祈男愛那花兒的嫵媚天然,一邊欣賞一邊漫不經心地回道:“你怎麼會腿斷?看你說話行事那樣機靈,我都趕不上你!”
玉梭一向對她只有四個字,哭笑不得!試問:機靈跟腿斷有什麼關係?
“這會子小姐又來勁了!剛才在二小姐面前,一付病貓兒似的!”玉梭不明白這些花兒有什麼好看?不就是,花麼?!
祈男卻是最喜歡這些天然美好的東西,比起勾心鬥角來說,這些造物主創出的美妙生靈才是真正有意思地多呢!
“我怎麼成病貓了?”祈男不以為然:“我是懶得理她!她不就想讓我跟六姐姐爭一場,壞了人家好事,成就自己的心願麼?我才不上她的當呢!”
玉梭目瞪口呆!九小姐不傻嘛!
“既然如此,小姐何不說幾句話?我也知道,”玉梭順手掐下一朵粉色薔薇鬢在祈男髮間:“小姐不喜歡攪進這些事裡。可不表明個態度,人家可拿小姐當個不懂事的孩子看呢!”
她其實是有些替祈男打抱不平,既然是個聰明人,何必讓人當作傻子看?
可玉梭不明白,有些時候,當個傻子,反比做聰明人活得輕鬆,尤其是處在祈男這樣的身份地位。
不過也難怪她不知道,祈男心中暗自得意,咱可是混過幾千年後的職場女性!
“誰在那裡?”
祈男正要開口回答玉梭的話,花架子後頭角門處,傳來一個婆子的聲音,似乎還含著些不滿在內。
玉梭眼明手快,一把將祈男頭上剛戴上的花拽了下來,藏進自己袖子裡,口中笑嘻嘻地應道:“可是全媽媽?是我,九小姐在這裡呢!”
祈男給她弄了個稀裡糊塗,這是怎麼回事?
不待她開口來問,玉梭口中的全媽媽已經從花架子後頭繞了出來,本來是板起臉來一付不高興的模樣,見到祈男,倒是換得飛快,雖則面上肌肉有些不太聽話,到底還是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來。
“原來真是九小姐!”全媽媽長著瓦盆大的臉,鯿魚寬的腳,凸著肚子,一件布衫子漿得鐵硬,兩肩上架得空空的,走到面前來。
祈男嚇了一跳,這凶神是誰?
“原來九小姐不認識我?小的原是新來的,白日看守角門,順帶替平媽媽看著花兒,免得白叫些小蹄子們糟蹋了。”全媽媽邊注意觀察祈男和玉梭身上頭上,邊回話道。
怪不得玉梭要將花兒藏起來呢!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祈男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原來園子裡的花是不能亂採的?我倒頭一回聽說。那咱們房裡每日的新鮮插花是怎麼來的?”
全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