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弱肉強食，擺在了明面上。
雲落挑挑眉，並未放在心上。
陽光之下必有陰影，別說是在強者為尊的九州大陸，就算是在現代，同樣也是如此。
她早就習慣了。
進入鬼市不需要任何手續，兩個守衛直接開門放行。
穿過大門後，一時間，萬盞燈火映入眼簾。
只見這是一個堪稱巨大的地下市場，中間呈“米”字型分出道路，燈火懸在空中，照得四周影影綽綽。
不知多少衣著各異、戴著各種面具的人群來來往往，被燈火照出長長的影子。
乍一看，當真像是無數的鬼影憧憧，宛如陰間地獄一般。
道路兩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品，有些就直接堆在地上，任人挑選。
“這就是自由市場。”
君無塵含笑介紹道，“在這裡交易，沒有任何規則，完全自由。看中了什麼就與主人攀談，談妥了就能當場交易。”
雲落眨了眨眼睛，“那要是沒談妥怎麼辦？”
君無塵笑而不語，伸手指指前方某一處，“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雲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地上鋪著一塊破破爛爛的布，上面堆滿了晶瑩剔透的寶石。
每一顆都是沒打磨過的，價值連城，卻彷彿石頭一樣隨便堆在地上。
此刻，寶石堆前正圍著幾個男子，個個肌肉膨脹，臉上帶著粗製濫造的面具，與寶石的主人大聲講價。
“我這把刀可是煉器大師的作品，精鐵打造，換你十塊寶石不虧吧！”
攤主連連搖頭：“不行，你這把刀都有裂痕了，分明就是廢刀，不換不換！”
“格老子的，你再說一遍！”
男子瞬間就怒了，揪著攤主的衣領，“老子看上你的貨是你的榮幸！給你臉才跟你換，老實點把寶石交出來，否則老子今天就搶了你，看誰敢說話！”
“……”
周圍的行人來來往往，對於這種強盜一般的行為，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多給。
彷彿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雲落蹙眉看了看旁邊，發現兩米之外就站著一個青銅鬼面的守衛，對這一幕卻同樣視若不見。
“說不換就不換，囉嗦什麼？滾！”
攤主陰沉沉的怒罵一句，瞬間出了手。
匕首鋒利的寒光一閃而過，狠狠扎進了男人面具上的眼洞中。
又快又準又狠！
噗嗤——
鮮血伴著眼珠子濺到地上。
一刀斃命！
想要強買強賣的男人瞬間瞪大了僅剩的一隻眼，死不瞑目倒在地上。
他身邊的同伴狠狠罵了句髒話，拔出兵器一擁而上！
“殺了他！”
“搶了寶石！上！”
一場混戰頓時爆發，攤主以一敵四，險象還生。
周圍的行人紛紛讓開，卻沒有一個人阻攔或參與，就連圍觀的人都很少。
幾分鐘後。
幾具屍體倒在地上，鮮血蜿蜒在地上。
攤主也受了傷，肩頭皮開肉綻，喘著粗氣原地坐下，沾著血的匕首擱在膝頭，繼續賣他的寶石。
這時候，不遠處的鬼市守衛走過來，慢吞吞地拖走了幾具屍體。
一場衝突就此結束，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雲落看著周圍熱熱鬧鬧的人群，忽然有些背後發寒，一時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