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覺得有道目光黏在了背上。輕輕回頭,酒樓裡十成人去了九成。遠遠的角落裡坐著一個身材瘦削的人,正在喝茶,阿蘿只看到他的背影和一頭烏黑的長髮。是他在看自己嗎?阿蘿不能確定。她站起身結了茶錢,慢慢走了出去。
行不多遠,有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極輕極柔:“方才聞聽姑娘說認得黑風寨的瑪花?”
阿蘿緩緩轉過身,這人從身形上看,正是方才背對自己的男青年。他臉上罩了一個銀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張薄薄的唇,聲音低柔,目光中卻閃動著一絲凌厲的光。見阿蘿回頭,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復又清明起來。
“是,我認識她。”這聲音……一個男人居然有銀鈴般的聲音!不知來人身份,阿蘿驚歎之餘只用最平靜溫和的語氣作答。
“聽姑娘口音,似乎不是夏國人?”
阿蘿一驚,他不僅認出自己不是夏國人,也識破了自己的男裝打扮。她反問道:“你是瑪花何人?”
輕笑聲從那人口中逸出:“我是她的哥哥,牙耳。”
阿蘿眉頭輕皺:“我好像沒聽說過小泡沫還有個哥哥。”
聽到小泡沫三字,牙耳的目光這才變得溫和起來:“我是她的遠房表哥。不知姑娘何時認她做的妹妹?”
阿蘿警覺起來,小心地說道:“我是陳國人,寧國來襲,我和家人失散,來到了夏國。小泡沫收留了我。”
“哦,瞧姑娘談吐,必是大家出身,落難於此,家人定會著急。我對陳國倒也熟悉,姑娘既認了小泡沫為妹妹,不妨說說家人情況,牙耳幫忙找尋。”
《蔓蔓青蘿》第四十二章(4)
我的媽呀,小泡沫的這位哥哥怎麼這麼厲害,步步緊逼呢。阿蘿不知道怎麼辦了,硬著頭皮說瞎話:“程箐父母早亡,那日在懷城被寧軍偷襲,隻身與幾個家臣跑出城來,半路又與他們失散,現在已是無家可歸之人。”
“這樣啊,” 牙耳眼中多了幾分探究,正欲再問,一名官兵走來,附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嘴邊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阿蘿一呆,他的臉藏在面具下,而這個笑容竟讓人起了驚豔的感覺。牙耳對阿蘿抱拳一禮:“程姑娘,寧軍已奔我夏國而來,陳國滅亡之後,寧國已佔據了依龍西城,這裡也不太平了,我送你回黑風寨吧。”
阿蘿沒有理由拒絕,便鎮定地答道:“如此多謝牙耳公子。”
牙耳叫過兩名官兵護送阿蘿回客棧取行李。阿蘿見官兵神色恭敬中帶著警惕,暗叫糟糕。自己的一番說辭小泡沫絲毫不懷疑,但是她這個遠房表哥卻起了疑心。他是怎麼開始懷疑的呢?阿蘿想起方才官兵附耳與他說話時,他看自己的目光很是奇怪,心想,難道這裡還有人能認得出她麼?她慢慢走回客棧,對兩名官兵溫和地說道:“我去收拾行李,請稍等片刻。”
兩名官兵立在門口站得筆直,手還握著腰刀。阿蘿於是更加肯定他們在監視她,關了房門急得打轉。跑是沒有用的,能跑到哪兒去呢,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她實在沒法,想了想黑風寨的方位,用墨汁畫了幾個大大的“W”形線條在房間裡,留下一線希望。
出了房間,一頂轎子停在門口,轎旁站了一隊士兵。阿蘿無奈,掀起了轎簾,剛要彎腰進去,卻瞥到轎子裡還坐著一個人!阿蘿不由得“啊”的一聲發出驚叫,條件反射般要退出去。那人已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往裡面一拉,雙臂已圍了過來。
阿蘿渾身血液凝固成冰,楚南低低的輕笑聲響在耳際:“我的公主,我們又見面了。”他的雙臂似鐵箍一般緊緊摟住她,呼吸聲在頸邊響起:“我還是第一次見著你緊張,終於害怕了?”
阿蘿閉了閉眼,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等驚懼過去,她的聲音恢復了平靜:“男女授受不親。我跑不掉的,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