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另一端的廣場顯然是更合適的地點。
與廣場上的生動和喜慶相比,海灣的這一端顯得過於清冷了。
盡職的路燈把周邊的景物都籠在朦朧的昏黃裡,海浪有節奏地拍打在筆直堤岸上,碰撞、粉碎又迴歸的聲音更使這裡顯得空寂,落寞。
但安迪忍住沒有問。
穩穩的幸福 (1)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車裡的氣壓卻低得讓人喘不出氣來。
他們都知道,事情還沒有完。
儘管今天是自己做的有些不妥,可她已經做出些退讓了,凱文的這種非暴力不合作也讓安迪有些起火了。
冷戰不解決任何問題,就算是爭吵,起碼也是種交流,現在這算什麼?
難道她的舉動就這麼不可理解,不可原諒麼?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
凱文站在平臺的護欄邊,一手扶著護欄,望向遠處的廣場出神。
廣場上的燈光閃映在他的眼睛裡,明滅莫測。
安迪站在車邊看著他,咬了咬牙,準備驅身向前。
但凱文抬手止住了她。
儘管光線昏暗,可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帶動著肩膀的聳動還是依稀可辨。
凱文忽然轉過身,悶聲不響地向護欄展開了瘋狂的拳打腳踢。
無辜的不鏽鋼護欄在他的施虐裡發出了沉悶的哀鳴。
安迪被凱文的爆發唬了一跳,衝過去想拉開他。
可她拉不住他。
安迪的怨怒也終於忍無可忍了。
也不知哪兒來的蠻力,她揪住凱文,三推兩搡就把他摔到了車身上。她欺身過去,橫肘壓在他的胸口上,把他死死擠住了。
“你犯哪門子混?長本事了?有氣衝我來,欺負不會還手的,你很厲害嗎?!”安迪逼視著凱文,把火氣、怨氣一股腦兒噴在了他的臉上。
凱文被她制住了,喘著粗氣,掙了兩下,就徹底放棄了。
彷彿是被剛才的折騰耗盡了體力,凱文攤開長手長腿頹然地靠著車身,把頭仰在車頂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灰敗。
“除了遜到家,我什麼都不是。”凱文閉著眼,聲音裡透著倦倦的疲憊,像是喃喃自語,“這個地方,從去年十一算起,我已經來過四次了。每次來,一個人站在那兒,我就想,如果我們能在一起,如果你能來,我一定要帶你過來。可現在……”
“你,自己來這兒做什麼?”安迪一怔,不由得放開了手臂。
凱文緩緩直起身,看著她,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說了那麼多理由,解釋了那麼多,可偏偏就是不肯說,你這麼做是為了我。我就是再混,再自私,也知道,你不承認是怕我會內疚。”
看著凱文,安迪心裡一抖。
原來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她的想法。
他的脾氣,他的發洩不是對她的埋怨,而是對他自己的失望和無力感生出的挫敗。
安迪拉起凱文的手,檢視著。
至少從表面看不到什麼明顯傷痕,凱文把手指蜷起又放開,搖頭,表示沒事。
“將來是兩個人的。你已經做了這麼多,我也想做點什麼。給我個機會吧。”安迪看向凱文。
“你留下來,也可以做很多啊。就算我不能守著你,照顧你,可我也不想你為了我走得那麼遠,不想你去吃那個苦。”凱文緊緊攥著安迪的手,捏得她隱隱作痛。
“不管是你去,還是我去,短期分開都是一樣的。我留下代替不了你,而你留下卻可以大有作為。”安迪拼命抵抗著心底的掙扎,她現在必須擔當起理智的角色,“我們不應該感情用事。你我都知道,說什麼幕後,其實是騙人的。我就算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