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今夜他不想喝醉。
今夜他又想喝醉。
老猿邁著醉步一步三搖走回了自己的洞府。
喝得大醉的老狼在李夜晚的攙扶下進了山洞去休息。
將老狼扶在自己睡的地方睡下,李夜回到棚裡,添柴、燒水,煮上一壺茶。
一個人坐下松脂燈下,取出《華法經》放在桌上,準備喝了茶就讀經。
看著昏黃燈火下絲絲冒著熱氣的火爐,捏著指頭算了一下自己上到天山來已經一年二個月零七天,再有二十幾天就是立春。
自己從離開山上的木屋,來到這裡付出了極艱辛的代價,差一點就再也回不去仙女峰上的崖坪。
身體和精神在修行提升的同時也損耗嚴重,雖然已經將《無相法身》修練到了第五重,有時夜裡翻身時依然會感覺到腰腹間的疼痛。
想著風雲城書店裡賣的那些奇幻書文,描寫修道之人都是不食五穀,飲風吸露,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而自己已經苦苦修行到了金丹五境,闢如渡劫八境的老狼、老猿依然還得吃肉喝酒,依然只能偶爾在山間跳躍穿行,依然不能飛天遁地。
自己已經在寒潭上創造了奇蹟打破了老猿的記錄,卻依然只有在裡面拼了命地抵抗一個時辰。
在神秘莫測的天道規則面前,所有的修行者都只不過是一隻螻蟻,修行再高也只是一隻不容易被打死的螻蟻。
想到這裡,便想起了沐沐的師傅白素素,不知道已經能夠在天山上面帶著沐沐空行飛躍的她,到了那個時空會不會實現奇幻小書中的飛天遁地。
拎下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眼,醉眼迷離的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一隻蠢豬,小青來了這麼多回,為什麼不抓著她問一問那片星空下來的故事傳奇。
喝了一杯殘茶,拿起經卷,看了一會便沉得自己越來越睜不開眼睛,只得掀開竹椅上的獸皮,將自己緊緊地包裹,軟軟地躺了上面。
他知道所謂的打坐唸經不用睡覺的描寫也是扯淡騙人
清晨的崖坪上飄著小雪,山風在輕輕地吹。
李夜坐在桌邊撐著小手鋪開空白的經卷,倒了點熱水在石硯中漫不經心地磨墨。
提想毛筆沾了些墨水要手寫描寫,又感覺不夠黑亮,便將自己燒的松炭放在桌面上用鐵劍研成粉,摻進墨汁裡一起研磨。
看著桌面上攤開的《華法經》,想起了先生說的那座廟。
那座在五域中擁有最多信徒,擁有最多出世的高僧,藏有最多經卷詩文,西玄域方寸山的那座寺院,自己的《地藏經》和《華法經》都是來自那裡。
不久之後先生也會帶著自己,去那座神秘的寺院裡修行。
山風從敞開著的木門吹拂在他的身上,使人心清氣爽,他有些急不可耐了。
待開春後小白有了進境,熬到初夏就完成了對老猿的承諾,可以離開這裡回到山下的書院,那時妹妹李小雪應該已經開始學習走路了。
白素素的天山折梅手和先生的落葉劍法一直沒進展,自己竟然在短短的半年的時間裡連破六境,恐怕世間修行者要花上五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來破境。
想著東方玉兒和上官無雙兩個小姐姐,不知道她兩此刻修行的如何。
當初自己離開風雲城的時候,兩人一個是聚氣七層和八層,不到兩年的時間,也不知道兩人是不是和自己的樣妖孽?
內視丹田裡的金丹,一道紫色,一道雪白,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接著修行,在下山的時候恢復到五重的境界。
端坐桌前抄了一個時辰的經文,李夜便感覺有些心浮氣燥,不如抄第一卷的那般寧靜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