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扛下最後一道劫雷。”
老人看著目瞪口呆的秦湘玉笑了笑:“收下吧,以後好生修煉。”
秦湘玉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將錦袋收了起來。
想了想,看著李修元問道:“所以,你是道士了?”
李修元想了想,笑道:“好像只能算是半個吧,因為很多的道法我師父還不曾教我修行,要等。”
老人看了李修元一眼,想著主人也是有意思。
明明收了李修元做自己的寶貝徒兒,卻一直沒有教他道法。
這事,他既不好問老道士,也不好問李修元,只能等著這師徒兩人哪天突然想通了。
桌上一甕酒,外加一壺茶,瓜子花生都是秦湘玉在皇城的市集上提前買好的。
師徒兩人暢談著開春以後小姑娘會不會來皇城繼續修行,李修元卻想著正月之後,大唐就要改國號了。
離三藏西去取經,又近了一些。
過了子時,山間風雪漸歇,一輪雪月升上天空。
老人和秦湘玉多喝了幾杯酒,各自回屋歇息。
李修元收拾了桌上的殘局,想想將書架上的筆墨紙硯取了下來。
獨坐山間卻想著那一年在玄天觀的大年夜,那時候師傅歐陽東籬還在,沐沐和先生師孃還在的夜晚。
更想著天上人間,不知道杏花谷裡的爹孃今夜是不是也是大年之夜?
捏著一枝筆,如同當年小虎握著一座山,遲遲無法落墨。
一抹清冷的月光落進客堂,催得筆尖那一滴濃墨滴落……
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
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
愁顏與衰鬢,明日又逢春。
……
想來想去,卻將當年在玄天觀的情愁落於紙上,只是他卻忘了一件事。
當年的梧桐公主原本一直看不見他筆墨間的劍意,是那一年的初一,先生帶著一幫人去跟清虛道長拜年。
梧桐獨坐客堂,一邊揣摩李修元寫下的字句,一邊想著那一道劍意。
最後,卻是從門柱上的對聯看到了那一抹若水劍意。
擱筆硯臺上,李修元出了客堂。
只見園子裡的梅樹上落滿了厚厚的雪花,卻阻擋不了枝頭含苞怒放的寒梅。
天上掛著一道彎彎的月牙,一道幽光將雪地裡的銀光反射在梅樹枝頭。
這一刻的寒梅卻如冰雕玉砌,冷香四溢。
再回首,上一回大年夜卻是小黑帶回了卿卿和嫣兒,還有眼前的老人,淑子小虎也在。
還有一個陌生的老道士帶著自己的寶貝徒兒……
煙花比今夜放得多得去了,那一年,是難得的一回團圓。
今夕何夕,今夕何夕。
回到木屋,靜靜地躺在床上發呆,一揮手將門關上,順手貼上了一道符文。
大年剛過,已是初一,他想去夢裡尋找往日的故人。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
枕著漫天的星光,半夢半醒的李修元有一種身墜落無邊黑暗之地的錯覺。
嘀咕一聲,心道九幽之下我曾去過,萬丈深淵也曾修行了不知多少個年頭,還有什麼樣的地方能嚇到我?
於黑暗之中不知穿行了多久,身邊的陰森寒冷之氣這才漸漸變淡,儘管如此,給他的感覺依舊有一種孤獨淒涼之意。
漸漸地,一縷天光灑下,讓他看清了前面的情形。
忍不住呢喃道:“忘川之上,桑梓之下。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一眼望去,不遠處卻是一座三丈高的土臺。
神識望去只下土臺下面有一方石碑,上面卻是雕刻兩個古樸滄桑的:“望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