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發自內心的惶遽遠遠超過了我的想像。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兩片微涼的唇欺了下來。
我往後躲,但被他按住了後腦勺。
一時昏了頭,滿目都是那雙迷魂奪魄的深紫瞳人。
吻得越來越深。
身體越像是要燃燒起來。
直到意亂情迷,直到迷離惝恍,直到忘記了反抗,忘記了自己是誰。
冗長深沉的吻忽然結束了。
我被重重地拋在了床上。
腿被抬了起來。
害怕得渾身瑟縮。
雖然我沒和別人那個過,但是我也知道,做這種事是需要前戲的。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直接挺入了我的身體。
痛。
不是那種受到外傷的痛。
小時候曾摔斷過小腿骨,人的全身痛神經最敏感的地方就是那裡。
但是我都忍住了。
有些痛可以忍,可有些痛不能。
他進入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自己最不可暴露的地方被別人羞辱了,最不能讓別人觸及的地方被撕得傷痕累累。
捅破的不僅是我的身體。
還有一些深藏心底的東西,也隨之碎去了。
整個人被他撞擊得頭昏眼花,幾欲嘔吐。
背上不斷冒出冷汗。
沒有一絲快感。
只有自尊和驕傲被撕裂的疼痛一直繚繞不散。
從小不斷有人對我說,我是一個皮厚肉糙的人,神經大條得不正常。
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是無憂無慮的。
我從未感到過絕望,即使是最喜歡的人離我而去的那一刻。
可是此時我覺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折磨並不漫長,他也沒有用其他變態的方法來摧殘我。
可是那短短的半個時辰,已經讓我死亡了好多次。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交合。
半個時辰後,整個屋子燈火通明。
啞穴被解開了。
我躺在床上,稍微動一下,下身都會疼痛得讓我直咬牙關。
一個丫鬟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重蓮坐在床旁,接過她倒下的酒。
銷腸酒。
烈性,芳醇,味美且濃郁。
傳說飲此酒者皆感消魂迷醉,愉悅者心情更加歡暢,悲愁者越發斷腸。
重蓮輕掂著酒杯,細細品嚐了一口。
“很委屈是麼,你現在可以哭了。”
他朝我舉杯,微笑。
我的手緊緊攢著被子,隔著被子面板都被指甲刺痛了。
沒有哭。
我想像以往一樣大笑三聲,不就是給男人上了麼,沒什麼呀。
但根本沒法笑出來。
我平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裝點著無數龍鳳花紋的彩飾承塵。
閉上了眼睛,深深吐了一口氣。
坐起身子,卻還是沒忍住不去看自己的身體。
渾身白濁。
四周的空氣都盪漾著一股淡淡花香,夾雜著白色液體的味道。
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又一次洶湧而至。
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那個夢。
那個殺了人的夢。
快要窒息了。
忽然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昏暗了,即便是那冥冥燃燒著的耀眼火光。
我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怎麼都沒法將那種噁心的感覺排出去。
重蓮看著我笑。
溫柔得就像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還真像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