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昕笑著起身,“先生此次仗義執言令弟子敬佩之至。”
“什麼仗義執言?”
賈平安隨口問道。
“外面都有了訊息先生還不知嗎?”
郭昕笑道:“先生那一夜去求見法師,隨後一番話讓法師欣然站出來為蒼生說話。
先生不知……外面如今不少人都說太子一番話惹來大禍,先生一歸來就為太子謀劃,事成後悄然歸去,正如先生那首俠客行中所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郭昕拱手,“先生高風亮節,弟子卻是服氣了。”
我高風亮節……法師那邊有人洩密,這些那些方外人要把我恨之入骨了。
法師,咱們說好的保密呢?賈平安滿腔悲憤,卻微笑道:“這些只是尋常事,哪裡值當琢磨?”
先生學問高深,本以為人也就那樣……可沒想到啊!
郭昕晚些去了吏部,尋了舅父吏部侍郎程遠澤。
“國子監那邊說你整日浪蕩!”
程遠澤很是惱火。
郭昕的母親是程遠澤的大姐。大姐大了他許多,長姐如母,從小就是大姐教他識字,帶著他玩耍……所以姐弟感情很深。愛屋及烏之下,程遠澤對這個外甥也多了些照拂。
郭昕涎著臉道:“舅父,如今我跟著賈郡公讀書,上進了許多。”
“學問只是其一,要緊的是學到做人的道理。”
程遠澤板著臉。
“舅父可知先生之事?”
程遠澤點頭:“老夫怎地不知?那賈平安做事衝動,不留情面……”
“舅父這幾日為太子的危機憂心忡忡,可知是誰解決的?”
程遠澤眯眼看著他,緩緩喝了口茶水,“太子那番話衝動了,此事應當緩緩行之,可陛下終究不能坐視,老夫斷定陛下和法師之間為此事溝透過,興許是曉之以理,也許是暗自威脅,法師就站出來,一番話解決了大唐的一個大危機……”
這些話換了個人他定然不說,但這是自己的外甥。
郭昕得意的道:“舅父卻不知,如今外面都傳了出來……估摸著是大慈恩寺的人傳出來的訊息……”
程遠澤一怔,“什麼訊息?”
“那一夜先生坐著馬車去了大慈恩寺,和法師密談了許久……第二日法師就出面說了那番話。”
程遠澤心中一震,“果真如此?來人!”
外面進來一個小吏,程遠澤吩咐道:“去問問。”
……
賈家。
孫仲單腿提起來頂住下滑的孫兒,左手努力抱著,騰出右手來敲門。
“進來,門沒關。”
孫仲用肩膀推開門,見杜賀在不遠處。
“郎君說你馬上就來,就給你留了門,去書房吧。”
亮兒雙目無神的看著這裡,虛弱的道:“阿翁……我疼。”
孫仲點頭,他一路把孫兒抱到這裡,身體早就扛不住了,只是一口氣在撐著,若是開口說話,那口氣就洩了。
一路到了書房,就聽裡面有人說道:“開刀倒是有些記載,不過難之又難,不小心就會把人給弄死了……”
“開刀是很艱難,不過許多病症不開刀就只能等死,所以再難也得去琢磨。
難就難在一個是感染,所以環境一定要乾淨,消毒要跟上;其二就是動手的醫者一定要對人體頗為了解……我覺著應當弄些死囚什麼的來解剖,讓醫者熟悉人體構造……
其三就是手術後的收尾和護理,這個更重要,弄不好病人沒倒在手術床上,卻倒在了術後感染上……”
孫仲聽的滿頭霧水,杜賀乾咳一聲,“郎君,孫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