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沒有碰觸臉上的傷口,彷彿沒有那回事,站起身,自顧自整理衣服上的摺痕,拍拍灰塵,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劍,握緊。低著頭,依然看不到眼中神色,“我為什麼不敢還手?”似乎扯痛了傷口,嘴角微微抽搐,輕輕倒抽著氣,聲音有些含糊,但語音中決然沒人能忽視。
“你……”老頭被嗆聲,一時怒急,手掌一揮,似乎又想拍過來。
“我為什麼不敢還手?你是我的誰?我柳橙無父無母靈斧撿了我所以他是我爸爸,你說說,你是我的什麼人?我為什麼要站著讓你打?”柳橙猛地抬頭,上前一步,逼視老頭,聲音壓抑得過於沙啞,杏眼中只有決然,輕抽口氣,扭曲著嘴角似乎想笑。“你告訴我,你在用什麼身份教訓我?”
柳橙很狼狽,額上冒出了冷汗,黏住了幾縷髮絲,左臉腫的老高,鮮紅的巴掌印很是明顯,嘴角的血絲還沒凝固,因為她著一通話,扯動了口腔內的傷口,又重新沁出鮮血。
老頭舉在半空的手到底沒揮下去,看著柳橙半晌,眼神變暗,顯得莫測高深。突然,他一聲冷哼,半空的手隨意一劃,空中出現一個虛擬畫面,他指著畫面冷哼。“你倒是硬氣,不要以為我不會動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柳橙雙眼閃過諷刺神色,微微眯了下,看到畫面時眼睛又猛地瞪圓,十指用力得指甲陷進肉裡。
畫面上,先是柳橙躺在床上,靈斧輕吻上她的嘴唇。然後畫面一轉,柳橙站在靈斧身邊,兩人對視著,靈斧眼神柔和,全無冷清摸樣,而柳橙則好似脈脈含情,微微啟唇說:“我喜歡你,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只要你高興,我什麼都能為你做,我也願意做你妻子……”
柳橙不知道老頭從哪裡得來這段掐頭去尾,經過剪輯的記憶畫面,當時看到了這個場面只有她和靈斧,她不相信靈斧會把記憶篡改成這樣然後提取出來,而她自己更加不可能,否則老頭知道的不是這樣一星半點兒。
那麼又是誰從中搗亂?
柳橙心情很差,極差,看到了這個畫面知道是誤會,她現在也絕對不會向老頭解釋,於是刻意神色一柔,忍痛微笑著說:“我喜歡爸爸,我愛他,即使是現在,如果他想,我還是願意做他的妻子,反正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這有錯嗎?如果你妒忌,請不要像個被奪了心愛物品的小孩一樣,仗著修為來欺壓無辜的人,你有本事去找爸爸啊!去跟他說他是你的……”
因為腫著臉的關係,柳橙笑容很扭曲,帶著濃濃的諷刺惡意。
“你說這是真的?”老頭倒是冷靜下來了。
柳橙打個寒蟬,挺直脊樑,倔強的說:“自然不會有假。”只是也不算完全真實就是了。
老頭手一揮,畫面消失,冷冷的看著柳橙,那張看似平凡的臉上有著威嚴,讓人不敢逼視,而柳橙,則帶著不服輸的眼神瞪視回去,死也不肯低頭。
“哼!”
隨著老頭的冷哼,柳橙雙膝一陣劇痛,完全無法抵抗的普通一聲跪了下去,然後被死死壓住,頭也抬不了,連掙扎也不能,只能恨恨盯著老頭衣袍下襬,努力咬著牙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最後一次,不要再試圖挑戰我,你跟他以前的關係我不管了。不過以後,你的小心思最好給我收起來,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有什麼除了父女親情之外的東西,當年我能囚他數億年,就也能囚你到三界湮滅。”
靈斧的聲音冷澈入骨,一聲聲砸進柳橙心底,柳橙倔強的不肯應聲,狠狠咬牙。忽然身上一鬆,老頭撤去了壓制力道,柳橙跳起來,雙手握劍猛地劈過去,卻只劈到一陣風,老頭已不知身在何處,眼下只剩殘影,周圍還原成密室。
“啊!膽小鬼!你憑什麼!憑什麼打我!憑什麼教訓我!你養我了嗎!我不承認!不承認你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