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給丫頭穿一定很好看。
於是,顧昭又不合時宜的給小侄孫女買了平民孩子才穿的鞋子。
付了錢,顧昭扭臉,卻看到愚耕先生正捧著鞋子哭,他嚇了一跳。
“先生怎麼了?”
愚耕先生沒說話,只是很珍惜的將挑選好的兩雙鞋子抱在懷裡,低著頭,不再說話,就只是跟著。
顧昭自己到彆扭了,於是他的話倒是多了起來。
“愚耕先生,家裡有幾人?”
愚耕先生抬頭,臉上的表情無比誠懇:“只有一個老妻,兩個兒子,俱都娶妻了,孫男孫女有六個……早先,也有女兒,可惜幼年夭折,現在他們住在外城的莊子上,房子是老爺前幾年幫著置辦的。哎,廖某無能連累妻兒只能在農莊受苦。”
顧昭窘然,我沒問你那麼多啊?於是他又不合時宜了:“農莊好啊,空氣好!對身體好!”
愚耕納悶:“哎?氣……何氣。”
顧昭站在那裡,叉著腰,猛的吸了一口氣道:“此乃……吸氣!走吧,走吧!愁死我了!”
兩人這一走,便走到街頭,街頭那邊卻是販賣人口牲畜的人市,馬市。
牛馬往牲口欄裡趕著,人也是往牲口欄裡趕著。顧昭很不得勁的看著,他也有下奴,也買過人,其實,到達這個社會,按規矩走,這個他懂得,反抗社會那是大罪,所以他最多獨善其身,從來不參與這樣的事情,可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賣人卻是第一次的。
被驅趕的奴隸,有人忽然摔倒,旁邊立刻過來幾個兵丁,舞著鞭子,大聲呼喝恐嚇著拿鞭子抽,那些奴隸們並不哭泣,俱都低著頭,一個挨一個的老實的在那邊蹲著。
人市邊有個木臺,下面站著買主,這些買主俱都是司馬街的匠人家戶,買了人回去做工奴。
顧昭四下看了一眼,指著人市邊上的一群奴隸問:“為何紋面?”
愚耕的臉上帶了一絲不屑:“他們原都是烏康的自由民,聖上好心將他們牽到土地肥沃的去處,可他們卻跑了。如今,國庫空虛,一叢丁五百人,從烏康跋山涉水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這些狗才卻半路上逃跑了,所以就此成了紋面奴,七爺莫要看他們,這些人是沒人買的,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愚耕是個讀書人,所以,也不忍見便拉著顧昭離開了。
顧昭輕輕搖頭,嘆息了一句:“丁不是這樣遷的。”
愚耕眼睛一亮,想問,又摸了一下懷裡的鞋履便又忍住了。
第十二回
十一月,上京大雪,連降三日,初七方停,又有濃霧,雲氣濃厚,不見周身三尺方圓。
最近顧昭不愛出門,一是怕了冷,二是怕了四嫂子,自己那位四嫂真是世上難尋的奇葩人士,雖一直未曾得見,但是凡她家喘氣的,跟四哥有血緣關係的人口,硬是哭的顧昭不得不打發人去給補了禮,一份也沒敢缺她的,不給?那大嫂別活了,架不住每天一開家裡大門就上個哭星來。
自那日從司馬市歸家,宿雲院來了新住客。那位愚耕先生,在那晚尋到顧老爺屋裡,捧兩雙鞋哭的稀里嘩啦的,大有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勁頭。
他搞的顧老爺很鬱悶,自己給他蓋了房子,買了田畝,怎麼小七兩雙鞋就把他收買走了?好在,他門下門客有好幾十,倒也不在意一個無關緊要的愚耕先生,最多再給小四兒找一個就是了。顧大老爺擺擺手,從此,愚耕先生從顧大老爺的門客,成了鄉男顧昭顧七爺的門客。
整個顧府對愚耕先生的行為是在難以理解,要知道,馬上就要開科舉試了,愚耕先生的兒子是走科舉的,這時候換門庭,顧大老爺的薦書他也別再想要了,畢竟,他是顧昭的門客了,顧七爺人是好,可惜,顧七爺在上京牌子可不響,顧七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