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句話,他咬死了不承認,難不成顧家膽子真的大到要得罪皇后孃家嗎?
且不說嚴寶在這裡胡思亂想,單說顧茂昌回到家,也不吃喝,只是昏昏沉沉的一頭扎住睡下。卻不想這一睡下就是三天三夜,醒了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誰叫也不理,嚇得盧氏厥過去好幾回,要跟顧公爺拼了。
顧公爺倒是覺得冤枉,這混蛋崽子揹著自己給自己找了媳婦兒,膽子未免太大了,氣歸氣,他還是心疼,此刻他算是充分了解了自己老爹疼小七那片心。
蚌珠兒,都是老爹爹的心尖尖啊!
第五十八回
顧茂昌一病;家裡人再也沒敢提關他這件事;甚至這幾日;老爺子;老太太都圍著他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盡給他尋來;只要他肯開口,要月亮家裡人都給他搭梯子。
可惜,他就是不肯說。
在顧巖看來;孩子是出息了,沒別的,知道羞醜二字怎麼寫的了。於是他展望了一下甚至幻想兒子可以像他年輕那會,若被誰欺負了,肯定躲在旮旯裡報復回來。只是以後,怕是再也聽不到小四的傻笑了。
實在沒辦法,顧巖只好隨身帶著兒子,走那裡帶那裡,從早到晚的陪著,像極了二十四孝老爹。
這日一大早,顧巖早早的去了小四院子,看下奴給他拾掇好了,便領著他在園子裡遛彎,溜達溜達便到了顧昭的院子外。
“你小七叔,最近忙,咱們不去打攪他啊!咱去後面,你七叔叫人修了個什麼水法,會自己噴水,走爹爹帶你去看。”顧巖脾氣可好了,拉著兒子就走。
可惜,顧茂昌一動不動,只是盯著宿雲院的大門。
顧昭這段時間,正在做石頭神蹟,顧巖是萬萬不敢叫人打攪他的,就連他門下的兩個門客,顧巖將這兩位打發到了北地,去接老二家的孫子顧允淨去了,那不是老二說了,給顧昭帶了兩隻白駱駝,還有小馬駒嗎,反正……他叫去,誰敢不去呢。
父子正僵持著,宿雲院的圓門緩緩地開啟了,門內一位站著俊秀的少年,穿著一身棉布短袍,笑容可親的在那裡是施禮:“大老爺,四爺,七爺請您們進去呢。”付季施禮完畢,讓到一邊。
顧巖微微嘆息,只好拉著兒子往裡走,小四瘦的幾乎沒了重量,他又是心疼,又是恨。
宿雲院的敞院裡,顧昭正爬在一把梯子上,拿著畫筆描房梁。
“小七,爬那麼高,你幹什麼呢?”顧巖看著害怕,站在梯子下喊。
顧昭回頭笑笑,鼻尖上還有一塊顏色,他舞著畫筆道:“這屋子舊了,我準備把這院子裡的廊畫都描一遍,反正染料買了不少,明兒幹了好浪費。”
“你快點下了,仔細摔了!”顧巖看著害怕,叫人去底下扶。
顧昭下了梯子,瞧瞧呆愣的顧茂昌,微微一笑,將手裡的畫筆給了身邊的細仔,接了布帕擦擦手,回頭吩咐:“去吧我最好的酒取來,我跟我四侄兒喝一杯。”
“他都睡了幾天不醒,你還叫他喝!”顧巖不贊同。
顧昭低笑:“哥哥不懂,這種年輕人的事兒,還得我們在一起才能說開,您呀,還是回您的院子吧。”
顧巖不理他,拉著自己兒子坐在畫廊下,看著那些小奴很快的擺了一桌子酒菜,還端上四五罐子酒來。
“哥哥今日,一滴也不許沾,您吃著藥呢,忌酒。”顧昭不理他那一副饞樣兒,只是拿了大號的酒樽來,滿滿的倒了兩樽,遞了一杯到顧茂昌手裡道:“世上有一種人,最是可恨,有時候你明知道,他騙了你,訛了你,背叛了你,偏偏你就恨不起來,一想起便會心都揪著疼。”
顧茂昌眼眶發酸,就著淚端起酒樽一口喝乾,顧巖幫他又倒了一杯:“你想著他,念著他,掂著他,他偏偏就不知道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