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的神色,顧昭依舊是老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茂丙無奈,便隨口一般的說道:“臨我出來的時候,定嬰那邊今年舉薦的幾位……有一半在碧落山呆過,有一位仿若是姓路的,侄兒也沒細問,只恍惚聽他們說,陛下很喜歡,說人家很有才呢,還賞了紫袍穿。”
顧昭嘴巴向一邊扯扯,如今和尚專業,都產業化了,現下庭上仿若沒讀過幾卷經文,不懂幾句禪意都不好意思做官似的。
顧茂丙懶洋洋的也靠在椅子上道:“哎,其實小侄向來厭煩蠅營狗苟那一套兒,讀幾卷經文好歹以後做官也多幾份兒慈悲!”
顧昭一撇嘴道:“你當廟裡就是個乾淨的,如今……今上……”他說到這裡,顧茂丙在那邊眉毛一揚,旁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自己小叔叔與那位今上如何了,因此聽到小叔叔在外面,恭敬的說今上這個詞兒,著實有些詫異。
他表示不屑!
顧昭自然知道他怎麼想,於是腳下微微使勁,一隻鞋便飛了出去。
顧茂丙隨手撈住小叔叔的鞋子,放在手裡來回看了一眼,這鞋子一看就是宮裡出來的精緻手藝,還未見過土。鞋底的細布面白生生的,上面細細的走著細麻線。這鞋有個名稱叫雲鞋,也叫鑲鞋,一般是紅色的,只這雙卻是淡藍色的緞面,兩邊有絛帶兒。顧昭不愛花紋,因此這鞋子只在做工上見精巧,摸上去不軟不硬的。
顧昭也揚揚眉毛,自己侄兒怎麼越來越變態了,一隻鞋子有什麼好看的。
“有病。”顧昭帶著氣嗔了一句。
顧茂丙笑笑,隨手將鞋子放在了一邊的桌面上。新仔嘆息了一下,放下手裡的篦子,走過去拿了鞋子,半跪著幫自己家爺穿上,這幾日大家就擔心這雙腳,一不小心,它就會腫成豬蹄子了。
“爺是老生子,根骨自然不比旁人,若是爺沒這個毛病,小的們也少些事情,這幾日下面都要擔心死了,偏不知道那個多嘴的,說爺嬌氣,等明兒腫起來,老太爺好又是一頓埋怨!”
顧茂丙知道得罪了,便訕訕的拉話:“哈哈,這幾年,清秀的和尚是越來越多了,我來的時候,京裡馮智家正辦法會,呼呼啦啦來了成群的和尚,一水的十三四歲,長的那叫個眉清目秀,擺開陣勢,一開念那真是清清脆脆黃鶯兒齊聚一般,哎!惠易那老東西的坊子是越開越大了。”
顧昭嘆息了一下道:“何止,昨日他們來說,各地的廟宇是越來越多,如今學子們除了學本分的,還要多讀一卷經,阿……阿潤也真是,慣出一幫子這樣的人,簡直浪費錢米。”
顧茂丙噗哧一笑,抬眼看看小叔叔,忙轉了話題:“此事!旁人能怪,偏小叔叔不能怪的。”
“哈!”顧昭懶洋洋的回了一句,手裡卻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翻看起來。
顧茂丙見顧昭不愉,只能不再說這話題,他自己在那裡叨叨道:“不說這些,來的時候,跟我一起養馬的那個塔塔小叔叔還記得吧?”
“塔塔?哦!這幾日你常說他,那個部落長他有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這不是這幾年關外那邊來往生意越來越大,塔塔家本有個兩千人的部落,後來依附的人越來越多,如今林林總總的總有個四五十個,合起來能有兩萬餘口子。”
顧昭聽到這裡,卻放下下了書,端起一邊的茶盞,隨意吹了幾下,喝了一口後問道:“竟有這般多?”
顧茂丙笑道:“他那個還算多,他叔叔的部落,如今能有四五萬人,我來的時候……塔塔說他小叔叔想附著西北面的杜勒斯,立個子國,人家願意年年納稅,稱對方為皇父呢。”
顧昭點點頭,微微閉著眼睛,聽顧茂丙繼續說。
原來,那個塔塔家在西面草原,倒是頗有勢力。以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