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蝦杯。
器具不說,他家看臺後面還有個小院,壘砌了四眼灶火,大師傅請的是上京明樓的掌廚,這院子周圍上了一人高方木成圍,那方木上吊掛著南邊來的稀罕火腿,七八扇豬肉,羊腿,鮮魚,更有更有成筐的瓜果梨桃,真是一派山莊富貴景象。
顧昭打發人跟著老哥哥四處溜達看新鮮,他自己趴在二樓看小院燒鍋,一邊看,顧昭一邊笑道:“老馮你個裝窮酸的,如今竟捨得這般鋪排?”
馮裳斜眼看看耿成道:“這話說的?你可真高看我!我有幾個您還不知道?上月我相中三軸桃溪先生的墨梅,還是從中書牛大人家借了幾百貫應急的……”
說到這裡,馮裳一臉無奈的指指耿成道:“不瞞您,我原想就預備了個小酒臺子,我家那院子近轄,到時候給您們一人搭個梯子,爬在牆頭看那也是一份兒好風情不是?誰知道呢!這人不遮掩的帶了人馬來折騰,這下好了,這幾日我家坐的盡是不便宜,來借錢的親戚!反正我是一個錢沒花的!”
顧昭扭臉看著得意洋洋的耿成,無奈的搖頭道:“你個老傻子,還笑我阿兄呢,我阿兄懷裡揣個果子,你去看看誰能騙出來?你叫他……”顧昭指指得意的馮裳道:“你花了錢,他還埋怨你呢!”
耿成才不在意,這麼大點子的地兒,搭了個第一臺,亂七八糟下來亦不過花了百貫錢,後院吃的都是他家莊子裡送來的東西,那又值幾個?高興就成了唄!
正說得熱鬧,卻不想,那邊樓口上了個莊戶打扮的小童來報說,這村裡的親戚長輩聞聽先生家裡來了上京的貴人,便都來拜見一下。
馮裳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頓時一變,很快,他又恢復了一派好臉道:“呦,這卻是我失禮了,我去迎迎!”
說罷,他便下樓去了。
耿成哼了一聲,也趴在二樓的欄杆往下看,一邊看一邊說:“如今他家親戚到多,可不是小時候欺負孤兒,餓死人家妹妹的時候了,你是不知道呢,我昨日便來了,大半夜的還有討便宜的呢……”
顧昭罵他:“你也是,好端端的給他找這份麻煩?他又是個不愛攬事兒的,這不是害人麼?”
耿成臉上有些羞愧,恨神罵道:“誰知道呢,這地方還有這樣的厚麵皮……”
他倆正說著,馮裳從樓那邊引了一隊響馬一般的村婆子上了樓,他還沒介紹呢,那群婦人便一擁而上,嘰嘰喳喳的開始攀起交情來……
第一百六十六回
顧昭今年三十五歲,因為營養好生活好,面嫩的猶如二十出頭一般,這種面嫩被鄉下這幫親戚立時界定為,年紀小,沒多大出息與好處,如此他並未被人席捲,而被擠在一個小角落裡看熱鬧,笑看耿成被一群鄉下婆子老漢“攻擊”。
耿成家不是沒有準備,但是很明顯,他家沒有一位像蘇氏那樣被自小訓練出來的大家坐堂宗婦,這種人才顧昭家也是沒有的。
顧昭見耿成家的小奴捧著一盤精緻的荷包要去打賞,當下他扯住小奴,叫他下去換自己家準備的荷包。
他家的荷包裡都是簡單的放了一串紅繩,拴了三二十個銅子兒,耿成家的荷包裡,他可以想得到,最少也是一個一兩重的銀錁子。
不想這個棚子被全莊人踩踏的倒了,還是換自己家準備的吧。
不過,二三十個黃澄澄的銅子兒,依舊具有不可遮掩的吸引力,這棚子被人圍到上了蠟燭火把的時候,才算安靜一些。
顧昭跟馮裳坐在一邊笑眯眯的看著,這些鄉下人都是馮家不出五服的親戚,據他了解,在馮裳並不愉快的成長過程當中,這些人給了他太多黑暗的記憶。
可現在顧昭再扭頭去看馮裳,馮裳笑眯眯的,他的笑容和風細雨一般溫潤,他甚至扭頭用很愉快的語調跟顧昭解釋,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