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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軍和花魁小姐還未行至房內,那洛雲笙卻早已擁著洛宮主回至廂房。
初到房中,洛雲笙還未隨著洛宮主入座,耳邊便幽幽地飄來一句質問。
“你可知錯?”
語聲清寒,再觀那說話人的面色,竟也是莊嚴無比。
不像是開玩笑,孃親這是要動真格的。心裡有些發顫,這木椅她是斷然不敢入座了,恭謹地站立著,洛雲笙目露悽楚道:“孃親……”
洛宮主優雅地坐著,纖手一翻,一條銀色長鞭便落在了掌上。
通體銀白,輝光淡淡,洛雲笙對這條長鞭記得十分清楚,那正是她孃親前兩日從璃裳秘境處取來的弒魂鞭。她記得她家孃親曾跟她說,便是那法力不弱的仙人,受了此鞭,也是會痛入骨髓,且久久不能癒合的。
指尖在鞭身上輕輕拂過,洛宮主不言語,只柔柔一笑,便駭得她渾身發顫。不待洛宮主吩咐,洛雲笙便雙腿一曲,跪了下去,“孃親,笙兒知錯了。”
“錯在哪裡?”洛宮主似閒話家常般地說著話,可手中的長鞭卻早被她散開,鞭尾已然落地,此時正在洛雲笙的眼前搖晃著。
洛雲笙的額頂發寒,她輕抿了抿唇,均衡了一番厲害,還是決定坦白從寬,“笙兒不該去那煙花之地。不該,不該欺瞞您……”
似想起什麼,仰起頭,她又辯解道:“不過,笙兒昨日確是去了胭脂鋪。那胭脂也是笙兒精挑細選的,絕不是從館內姑娘那兒隨便拿的!”
洛長寧淡淡“嗯”了聲,辨不出喜怒。
洛雲笙只得忐忑地將她望著,她真不記得自己除了以上兩件,還做了些什麼錯事。
好在,須臾後,洛宮主給了她提示。
“在瀟湘館內,你可同那群姑娘們做了些什麼?”握著鞭稍的手緊了緊,平靜無瀾的眸中也韻上了一抹厲色。令她羞憤的日子已經遠了,但那日洛雲笙解毒時所說的話,她卻還清晰記得,她的女兒說自己愛她,她雖心覺荒謬,但若是她的女兒同著別的什麼人做了些太過親近的事,她亦會覺得有些難以忍受。畢竟曾經有那麼個人同她說自己愛她,最後卻背叛了她,那個人最後死在了她的手上;現在又有個人說了愛她,而這個人若是像那個人一樣敢揹著她做些什麼,即使是自己的女兒,她也絕不會輕易饒過。她恨死了背叛,卻又怕死了背叛。
頸間的墮仙紋似是紅了幾分,她壓抑著體內的殺氣,靜靜地等著女兒回答。
洛雲笙不清楚她孃親的心思,她以為洛宮主是誤認為她自甘墮落,沉醉於那些酒醉靡香,遂急忙解釋道:“孃親,笙兒同館內的姑娘們並沒做過什麼。自始至終,笙兒都沒叫過她們陪酒。”
“哦?”眸中的寒意褪了幾分,洛宮主望著她,淡笑道,“這麼說,你去那瀟湘館並不是因為她們。”
洛雲笙頷首應聲,“是。笙兒去那館內是為了……”
頓了頓,她突然發現若是說出自己是為了救公主而去見琴師霍辛,好像也很容易引人誤會。可是要說是什麼緣由呢?靈光一閃,她兀自介面道:“孃親,笙兒在集市上,聽聞那瀟湘館內的花魁鳳姑娘舞姿曼妙絕倫。”
眸光瞥見洛宮主的眉頭蹙了蹙,她急忙改口道:“不,孃親不要誤會,笙兒不是好色之人,去瀟湘館也不是為了那鳳姑娘,笙兒只是見那些人談到鳳姑娘的時候,都面帶笑容。想著這舞姿應可愉悅人心,笙兒便打算去拜師學藝。學成之後好舞給孃親看,讓孃親歡喜。”
一席話連著說完,洛雲笙都禁不住佩服起自己來了,真是太能胡扯了!只是不知道自己這番胡扯忽悠的了洛宮主麼?
屏氣凝神地將洛宮主望著,洛雲笙忽見洛宮主笑了兩聲,看那神情似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