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弼來到慕容垂另一邊,極目注視,道:“還有另外敷盞燈,都不及那紅燈大而亮。”
慕容垂從容道:“此燈離地近二十丈,位於邊荒集核心處,若我沒有猜錯,古鐘樓已變成邊荒集的指揮台。
此著非常高明,邊荒集再非無險可守。”
高弼道:“我們何不陳兵邊荒集北面所有高地,設立照明火把,既可建立據點,又可以造成對邊人的強大威脅,同時又可向南方友軍交待。”
慕容垂欣然道:“好主意,此事由高卿全權負責。”
高弼領命去了。
此時鐵士心使人來報,穎水主水道已在絕對的控制下,兩條小支流則由破浪船佈陣封鎖。
而鐵士心開始在邊荒集上游三里許處堵截儲集河水。
宗政良興奮的道:“邊人肯定想不到我們有此一著。”
慕容垂唇角飄出一絲笑意,搖頭道:“勿要低估敵人,剛才那兩艘雙頭船力圖闖往上游,正是因為清楚被我們佔據上游的威脅力。大江幫一向在江流打滾,熟悉各式水戰,當然想到以水灌邊荒的戰術。往邊荒集偵察的兩艘破浪船回程時沒有遇上敵人,顯示敵人仍藏在支流的隱秘處,伺機出擊,也反映他們看破我們的計劃。”
宗政良道:“看破又如何?水火之力均非人力所能抗拒,荒人只有眼睜睜瞧著洪水淹至的分兒。”
慕容垂道:“邊荒集地勢由西而東往穎水傾斜,如邊人於夜窩子西面設定防水�,可令河水難以波及防綾內的地方。”
宗政良愕然道:“那我們豈非徒耗人力?”
慕容垂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我們耗費了甚人力呢?攻打邊荒集,以我們的兵力已是足夠有餘,若讓士心和手下參戰,配合上會有很多問題。與其讓他們投閒置散,不如讓他們負起堵水之責。任何城池的攻防戰均是消耗戰,看看誰先筋疲力荊只要洪水能為我清洗邊荒集西岸所有防禦,我們到達東岸的一萬步兵便可以迅速渡河,配合騎兵從西北多處衝擊,邊荒集如何抵擋?此戰我們是勝券在握,問題在我們怎樣把傷亡減至最低,又不讓敵人有半個漏網而已!”
宗政良恭敬道:“政良受教。”
慕容垂道:“你人雖聰明絕頂,卻因奉我之命多年來獨來揖往,對領兵打仗缺乏經驗。
我今次特別召你來此,正是要給你歷練的機會。且你身為漢人,又熟悉南北風土人情,征服邊荒集後,便交由你全權處理,我會在各方面予你支援。”
宗政良大喜謝恩。
慕容垂續道:“你現在持我信物,到邊荒集南面找孫恩,告訴他我們進攻的計劃,不用隱瞞任何事。只要能把邊荒集重重包圍封鎖,當我軍成功渡河之時,將是全面進攻的時刻。
我要從四方八面攻入邊荒集去,一旦能佔據鐘樓,邊荒集便會土崩瓦解,沒有人可以改變荒人的命運。”
宗政良跪地領過信物,策騎去了。
馬車緩緩停下。
劉裕探頭出去,隱見前路火光耀目,車隊與一支巡軍相遇。
兩騎朝他的方向緩步而至,後面跟著十多名北府騎車,由王上顏伴著的人叫彭中,是北府兵的校尉,與劉裕稔熟,還曾一起逛青樓。
劉裕心忖又會這麼巧的,兩人來到車窗旁,彭中笑道:“果然是裕少,誰有本事弄傷你老哥呢?”
劉裕心中苦笑,懶洋洋的道:“孫恩夠這本事嗎?”
彭中失聲叫道:“孫恩?”
登時惹得附近的王府家將們,人人朝他們瞧來。
王上顏識相的道:“我到後方去看看。”
剩下彭中在車窗旁,劉裕問道:“廣陵情況如何?”
彭中嘆道:“我們和朝廷的關係愈趨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