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村根本沒有鬼,你是在使手段佔我便宜。對嗎?」
高彥移到進屋來的那扇窗子旁,探頭往外窺探,然後打個寒噤,惶恐的把頭縮回來,又把窗門匆匆關閉,轉身挨著窗子道:「好險!剛有一隻攝青鬼路經窗外,到後邊樹林去不知幹甚麼。幸好我們的新房有最高階的無形符令保護,所以,我們也變作無形,它看不見我們。」
尹清雅大嗔道:「還要裝神弄鬼,信你的是傻瓜。」
高彥笑嘻嘻來到她身旁坐下,道:「不信嘛!請小娘子移駕出去看看。」
尹清雅雙掌穿花蝴蝶般拍他背部數處穴道,高彥中招全身一軟,倒臥在床上,只能乾瞪眼。
尹清雅跳將起來,杈著小蠻腰得意的道:「你以為我沒辦法對付你這頭小色鬼嗎?你最大的本事是乘人之危,拖拖拉拉,又摟又抱的,現在看你還有甚麼法寶。」
高彥雙目射出焦急的神色,又似不住以眼睛示意某種危險。
尹清雅嗔道:「你可以說話嘛!」
高彥沙啞著聲音道:「它們見你這樣對我,會以為是謀殺親夫,進來纏你便不得了。」
尹清雅笑吟吟的道:「又露馬腳哩!你不是說惡鬼不能踏入房內半步嗎?」
高彥嘆道:「我也說過此符只能止惡鬼,善鬼卻不受約束。所謂善惡之分,全在心中想作惡還是行善,它們進來救我,當然是好心做好事。」
尹清雅眼珠一轉,忽然拔出短刃,道:「我要殺你哩!」
高彥雖手足不能動彈,仍是表情十足,露出胡塗的神色,更由於他只是上半身躺在床上,雙腳仍然觸地,令他的表情配合姿勢尤其古怪惹笑。
道:「你瘋了嗎?」
尹清雅再待半晌,收起短刃道:「鬼在哪裡呢?為何不見你的列祖列宗進來救你。差點給你唬著了。噢!你看甚麼?」
高彥正瞪大眼睛,瞧著她身後的窗。
尹清雅旋風般轉身,尚未看清楚,窗門外傳來淒厲的呼號。
尹清雅花容失色,驚呼一聲「鬼呀」,往後飛退,來到榻上,躲在高彥後方,抓著他肩頭,硬把他推得坐起來作人盾。
燕飛站在邊荒集西南的一座小丘上,默察邊荒集的情況。
整個邊荒集只有四門外掛有風燈,全集陷入黑暗裡去,在漫天星斗下,充滿神秘詭異的氣氛。
燕飛自問,憑身手要偷進去,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滎陽也難不倒他,何況是熟悉的邊荒集。敵人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的守得潑水不入,只可以於戰略要點佈崗哨,要防止的是大批來犯的荒人,而不是像他般孤身單劍客。
問題是入集後又如何呢?如何可以尋到波哈瑪斯以取他狗命?看著邊荒集,心中洶湧著奇異的感覺。
眼前的一切,仿如一個夢域。
他也不是首次生出人生如夢的感受,問題在感應到仙門那另一無窮無盡的天地後,他再不能以過去習慣了的心態去看這世界,因為,他清楚知道眼前的一切,極可能只是侷限在生死之內的一場春夢。
他並不想欺騙自己,正如尼惠暉說的,每一個人的深心內,都暗藏著追求這道超脫生死的仙門的渴求,只不過給人世間種種情事矇蔽了而已。
洞天福地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穿過仙門後,會是怎樣的境界呢?不過更清楚,縱使仙門現在他眼前開啟,他仍不會踏入仙門半步。因為他生有可戀,為了紀千千,其它一切再不重要。
忽然間,他醒悟到自己正和生命熱戀著,而生命的最大成果,就是與紀千千的愛。仙門賦予了他和紀千千相戀的另一重意義,也使他愛得更深刻,更沒有懷疑。
心中一動。
燕飛朝東北的天際望去,星空下一個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