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由司馬道子所控,如把劉裕交給司馬道子,與送羊入虎口有何分別?劉裕肯定不能活命。
劉裕則心中大罵,如此豈非硬逼自己脫離北府軍,逃往邊荒集當逃兵嗎?實在太卑鄙了。
孫無終忍不住道:「現在南方謠言滿天飛,把小裕和邊荒的天降神石硬扯到一起,已大招朝廷之忌,琅琊王怎肯重用小裕呢?」
劉牢之神色自若的朝劉裕瞧去,道:「小裕在這裡最好不過,就由小裕親自解說這件事,我上報皇上,以釋他的疑慮。」
大堂內靜至落針可聞。
劉裕頗有任人宰割的無奈感覺,更清楚只要說錯一句話,讓劉牢之拿到把柄,可治自己造反的死罪,誰也不敢為自己說半句好話。正容道:「我敢對天立誓,甚麼一箭沉隱龍,正是火石天降時這兩句話,完全是信口雌黃。隱龍確是被火箭燒燬沉沒,但卻是在被圍攻的情況下。兩件事確是在同一晚發生,但是否在同一時間則只有老天爺曉得。兩句歌謠出自荒人卓狂生之口,目的是令荒人團結在一起,是一種激勵人心的策略。豈知傳到邊荒外便變成另一回事。」
他能說的就是這麼多,劉牢之不接受的話,只好打出廣陵去,看看燕飛的免死金牌是否仍然有效。
劉牢之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微笑道:「我完全信任小裕,這件事我會親自向皇上解釋,擔保沒有問題。」
眾人紛紛稱善,均對劉牢之肯把如此犯司馬氏皇朝大忌的事攬上身,看做是對下屬的愛護。孫無終、劉毅和何無忌三人則心中納悶,摸不著頭腦。
難道劉牢之真的改變了對劉裕的看法。
只有劉裕明白劉牢之是另有對付他的手段,故大賣人情,使北府兵諸將領誤以為他對劉裕愛護有加,將來縱是劉裕出了岔子,也沒人懷疑與他有關。
劉牢之欣然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應由小裕去負責這項朝廷派下來的重任,以示小裕對朝廷確是忠心耿耿。」
劉裕心叫「來了」,這肯定不是甚麼好差使,只恨自己沒有拒絕的資格。忙道:「請統領大人賜示。」
劉牢之道:「近兩年沿海出現了一批兇殘的海盜,到處殺人放火、姦淫婦女,幹盡令人髮指的壞事。但因這批海盜來去如風,神出鬼沒,官兵一直沒法奈他們的何,還吃了幾次大虧,折損嚴重。上個月朝廷派去負責剿匪的大將王式,更被海盜割掉首級,只餘無頭屍運返建康,震動朝野。所以皇上頒下聖旨,要我在北府軍內挑選能人,代替王式。」
孫無終一震道:「劉爺指的是否『惡龍王』焦烈武和他那群海賊?」
竺謙之道:「正是這個畜牲,此人殘忍好殺,但武功高強,據傳其擅使鐵棍,從未遇過敵手。我本來亦不太相信他如此厲害,可是王式名列『九品高手』榜上,排名僅次於王國寶之後,據目擊者言,只是幾個照面便被焦烈武收拾了。由此可見此人的武技,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劉裕心叫厲害。從聽到的資料,沿海的官兵已被這批可怕的海盜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要自己率領這樣的一班不足言勇的敗軍,去應付縱橫無敵的海盜,任自己三頭六臂,也難幹出甚麼成績來。
此計既可把自己調離北府兵的權力核心,又可陷害他於劣境與海盜相鬥,幹不出成績則可治自己辦事不力之罪,且直接由朝廷出手,而劉牢之則可推個一乾二淨,還有甚比這更划算的。
劉裕心中暗歎,自己確低估了劉牢之的手段。旋又心中一動,想到劉牢之或許只是依司馬道子的指令行事。劉牢之該想不出這麼完美的毒計。
終有一天,他會和劉牢之、司馬道子算清楚這筆賬。這些念頭以電光火石的高速閃過劉裕的腦海,然後起立施軍禮,大聲應道:「劉裕接令!」
孫無終皺眉道:「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