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還。
郝長亨道:「此正值桓玄倚仗我們的時候,他當然對幫主畢恭畢敬。」
聶天還嘆了一口氣,岔開道:「雅兒上路了嗎?」
郝長亨答道:「我護送清雅至淮水,肯定清雅可安然到達邊荒集。」
聶天還放下心事,淮水乃壽陽胡彬水師的勢力範圍,只要曉得尹清雅在船上,保證可通行無阻。現在的壽陽,等於邊荒集的延伸,這已成公開的秘密。
郝長亨忍不住問道:「幫主要我到哪襄去?」
聶天還放下手上匕首,默然片刻,沉聲道:「我要你回兩湖去。」
郝長亨失聲道:「甚麼?」
聶天還道:「趁桓玄尚未有提防之心,你須立即回兩湖去、現在我們和桓玄只是盟友的關係,他沒有資格也不敢管我們兩湖軍的調動。」
郝長亨瞼上震駭的神情仍末消退,搖頭道:「我不明白!」
聶天還道:「這幾天來,我反覆思量任青媞向我說過的那一番話。打一開始,桓玄對我們已是不安好心,我們也將計就計,樂得大家互相利用。」
接著雙目一瞪,射出閃閃寒光,道:「不過現在情況已經失控,我們正處危機四伏的險境,就看誰能先發制人,擊垮對方。」
郝長亨色變道:「情況竟然這麼嚴重?」
聶天還現出回憶的神情,道:「這次我和桓玄會面,他很沉得住氣,有時我語氣重了,他仍能喜怒不形於色。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他肯這樣委屈自己,肯定是另有圖謀,故能忍一時之氣,因為小不忍則亂大謀。哼!桓玄想騙我?下輩於吧!」
郝長亨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聶天還道:「但桓玄深藏不露的功夫仍未到家,當他說出因應形勢,故須調整策略,暫時放過邊荒集,改而全力對付建康時,我察覺到他眼中閃過得意的神色。我操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桓玄小兒竟敢來耍我聶天還?」
郝長亨點頭道:「桓玄的確在玩手段。那幫主有沒有怪他出爾反爾呢?」
聶天還冷笑道:「對這種人還有甚麼話好說的?今早他使桓偉來見我,說明天正午,會親自到雲龍號來見我。既知他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會嚴陣以待,只要他敢上船來,我就要教他不能活著離開。」
郝長亨遽震道:「幫主!這樣長亨更要留下來。」
聶天還看了他半晌,微笑道:「你擔心我殺不了桓玄嗎?」
郝長亨道:「長亨只是想為幫主效死命。」
聶天還從容道:「桓玄雖榮登外九品高手首席之位,但仍不被我聶天還放在眼內,當然他不會這麼想,亦正因他自以能勝過我,才敢來以身犯險。這更是他唯一殺我的機會,在大江上,儘管他傾盡全力,仍沒挑戰我們兩湖幫赤龍艦的能耐。」
郝長亨皺眉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全軍退返兩湖,扯桓玄的後腿?當桓玄和建康軍開戰之時,攻奪荊州,如此霸業可期。」
聶天還苦笑道:「你道我沒想過你這提議嗎?可是如我們撤返兩湖,桓玄還敢碰建康嗎?給個天他作膽也不敢。」
接著長嘆起身,在郝長亨身後來回踱步,傲然道:「我今年五十有五,餘日無多,再不可蹉跎歲月,眼前是我唯一成就霸業的機會。只要能擊殺桓玄,奪得荊州,大江上游將盡入我手,南方天下勢必是我聶天還囊中之物。否則我何用離開兩湖,勞師動眾?」
郝長亨為之語塞,好一會才道:「正如幫主所言,來者不善。桓玄既敢到船上來見幫主,必然準備十足,隨行者皆為桓玄手下中的精銳高手,奇人異士,不懼行刺。」
聶天還回到原位坐下,右手放在桌面,曲起中指輕敲桌面,微笑道:「天下間,現在能令我聶天還顧忌的只有兩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