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劉裕設身處地的思考方法。
假髮自己變成宗政良,忽然在觀遠臺發現他燕飛的入侵,旋又失去他的蹤影,會採取什麼行動?
他會立即飛報姚興和慕容麟,秘密調動人手,封鎖整個邊荒集,特別是穎水的碼頭區,因為那是現在情況最混亂、最容易被突圍的地方。敵人的行動應在不聲不響下秘密進行著。當部署完成,會來個甕中捉鱉,只要擒殺他燕飛,對荒人的打擊是不可以估量的。
敵人會組成一支“捕燕隊”,像對付花妖般搜捕他。這支最精銳高手的隊伍,首先會猜測燕飛潛進邊荒集來的目的,當然想不到他竟是來尋‘盜日瘋',只會猜測出他是來刺殺或搞破壞兩種任務。
刺殺的目標不外姚興或慕容麟兩個人,而搞破壞則莫過於燒掉儲糧的倉庫。
想到這裡,燕飛已知今次是生是死,全看能否找到‘盜日瘋',那是他唯一的生路。且還要趕在敵人醒覺前辦妥一切,否則他只好硬闖突圍,全力一拼,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燕飛從藏身處竄出,朝匈奴幫總壇的後院牆掠去,靈覺感應提升至顛峰狀態。
江陵城桓府內堂。
桓玄坐在地席上,滿臉陰霾。
陪坐一旁的侯亮生、桓修和幹歸都不敢說話。
好一會後,桓玄淡淡道:“連一個人都看不住,是否該死呢?”
侯亮生等三人聽後,都心生恐懼,不知桓玄此話的矛頭指向哪一個人?他們三人之中誰會大難臨頭?
人說伴君如伴虎,侯亮生的感覺則像與毒蛇同眠,天才曉得什麼時候會給他噬上一口。
桓玄有點疲倦的道:“給我把跟隨淡真來的婢僕逐個勒死,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
桓修一聲領命,便要借辦此事乘機脫身。豈知桓玄打手勢阻止他,徐徐道:“這事幹歸去辦吧!”
桓修只好坐下來,看著幹歸離開。
侯亮生卻是整個背脊直冒寒氣,令他驚悚的是桓玄若無其事的冷漠語調、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
王淡真之死只能怪劉牢之,又或怪桓玄他自己,而桓玄卻遷怒於無辜的婢僕。王淡真於隨身行妝裡密藏毒藥,顯然早有尋死之心,可見王淡真的死,桓玄須負上最大責任。
桓玄目光投往桓修,像忘掉了王淡真似的輕鬆地道:“剛才楊全期來見我,說殷仲堪要上書朝廷,要求恢復荊州刺史的原職。說好聽點是徵求我的意見,難聽點便是逼我在此事上表態。你有什麼意見?”
桓修方知桓玄要他留下的原因,忙道:“一切由南郡公作主,我沒有意見。”
桓玄笑道:“當不成荊州刺史,從兄你不覺得可惜嗎?”
桓修仍是同一句話,答道:“一切由南郡公決定。”
桓玄目光落在侯亮生身上,道:“我該怎麼辦呢?如我不肯點頭,殷仲堪仍敢上書建康嗎?”
侯亮生恭敬地答道:“這是司馬道子分化我們的手段,南郡公明察。”
桓玄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是司馬道子的陰謀詭計嗎?不過今趟我卻要感謝他,幫我試探出殷、楊兩人的心意,更使全期露出他的狐狸尾巴。哼!”
兩人再不敢說話。
桓玄沉吟道:“我會聯屬殷仲堪要求恢復原職的奏章。由今天開始,我要你們密切監視他們兩人,不容有任何疏忽,明白嗎?”
兩人連忙答應。
時間忽然變得重要,假如他選擇錯誤,再一次猜錯收藏‘盜日瘋'的地方,他的任務將告徹底失敗,甚至可能因此送命。
如果姚興要把‘盜日瘋'藏在集內某幢建築物的地庫內,小建康的鐵弗部匈奴總壇當然是首眩姚興可以從赫連勃勃處弄清楚建築物的確切情況,不用擔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