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呢?不過這問題並不易答,就是假如我告訴燕兄,我決定和族人投向慕容垂,燕兄會否殺我?」
燕飛想也不想的道:「一天你尚未成為慕容垂的人,只是在口上說說,我是下不了手的,可是如果你真的成了慕容垂手下的大將謀臣,便是我燕飛的敵人,我手下是不會留情的。」
崔宏淡淡道:「燕兄是個有原則的人,可是換了是代主,他會怎樣處置我?」
燕飛從容答道:「難怪你怕我不肯說真話。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會在你投靠慕容垂一事成為事實前,不擇手段的把你崔家連根拔起,不會只是殺一個人那般剋制。我的兄弟拓跋珪看事情看得很遠,而你崔家現在是北方的龍頭世族,你們的選擇,會影響北方各大世族的人心所向,所以代主絕不容你們投往敵人的陣營。」
崔宏欣然道:「多謝燕兄坦然相告。現在輪到在下來回答燕兄先前的垂詢,慕容垂確曾派人來遊說我們歸附他大燕,那不但是邊荒被荒人光復後的事,且慕容垂毫無誠意,只令我更相信自己的看法,就是慕容垂並不把我們北方的世族放在眼內。」
燕飛訝道:「你怎知慕容垂沒有誠意呢?」
崔宏不屑的道:「首先是慕容垂並沒有親自來見我,其次是我向來人提出一個問題,那使者卻是含糊其詞,顧左右而言他。」
燕飛興致盎然的問道:「崔兄這個問題,肯定不容易回答。」
崔宏道:「對有誠意的人來說,只是個簡單的問題。我問他大燕之主是否準備詐作調兵北上討伐拓跋部,放棄這附近一帶包括太原在內的城池,以引慕容永出關罷了。」
燕飛動容道:「崔兄看得很準。」
崔宏憤然道:「慕容垂只是利用我,用我們來牽制慕容永。哼!我豈是輕易被利用的人。」
燕飛聽得暗自驚心,能影響與慕容垂之戰成敗的因素不但錯綜複雜,且很多是非他和拓跋珪能控制的,至乎無法掌握和預測。眼前的崔宏和他崔氏的影響力,便可以左右戰況的發展。假設崔宏是站在慕容垂的一方,又隨慕容寶出征,後果便不堪設想。幸好現在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崔宏正和自己結伴北上。
崔宏道:「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燕兄應允。」
燕飛真的沒法摸透崔宏這個人,沒法明白他突然提出來的請求,究竟是如何的一個請求。道:「崔兄請說出來,看我是否辦得到。」
崔宏道:「燕兄當然辦得到,就是在代主決定是否起用我之前,不要為我說任何好話,也不要揭露我的出身來歷。」
燕飛皺眉道:「那可否說出崔兄的名字呢?」
崔宏道:「這個當然可以。」
燕飛笑道:「那有何分別?他怎可能不曉得你這個人呢?」
崔宏悠然神往的道:「我真的很想知道是否如此。希望他不會令我失望吧!」
※ ※ ※ ※ 劉裕睜開眼睛,整個天地都不同了、他開始坐息時,太陽剛過中天,林野美得令人目眩,現在則是繁星滿天。
他從未試過坐息能專注到這種程度,渾然忘記了時間的溜走,還以為只合上一會兒眼皮,養養精神,以應付回廣陵前最危險的路途,怎知一坐便是由午後直坐至深夜。
自己的確進步了,頗有點出神入化的美妙感覺。
除非是像任青媞般以烽火在途上引他相見,否則敵人要在途中伏擊他,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無從掌握他返回廣陵的路線。
可是現在距離廣陵只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內,這個形勢改變過來、只要敵人埋伏在廣陵城外,而他又掉以輕心,便大有可能掉進敵人精心佈置的陷阱裡。
所以他必須歇下來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