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赫連勃勃在竺法慶、司馬道子、姚萇和慕容垂的支援下,以狂風掃落葉的方式,攻陷邊荒集,我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今次我們是徹底的完了,我族的戰士四散逃亡,我因得到一些或許對族主有用的訊息,所以全速趕回來。”
拓跋珪淡然道:“是什麼訊息呢?”
拓跋儀整理好腦海裡的思想,答道:“慕容垂和姚萇暗中勾結,以對付慕容衝,慕容垂會使出引蛇出洞之計,佯裝親領大軍北返來對付我們,只要慕容衝中計出關,姚萇便會奪取長安,斷慕容衝的後路,而慕容垂則會盡殲慕容衝出關的部隊,完成統一鮮卑慕容族的壯舉。”
稍歇又道:“此事雖由竺法慶之口說出來,不過,觀之慕容垂和姚萇在攻打邊荒集一事上攜手合作,應該大致與事實相符。”
拓跋珪雙目神色轉厲,凝望遠方統萬城的方向,一字一字的緩緩道:“慕容垂不是佯裝來攻打我們,而是真的來攻打我們,因為他清楚我是怎樣的一個人,而我也知道他的手段。”
拓跋儀點頭道:“我們也猜到他會兵分兩路,一隊由慕容寶領軍,北上與慕容詳會合,再連手收復平城和雁門。慕容垂則親率主力大軍密藏於關外,等待慕容衝上當。”
拓跋珪仰天長笑,狀極歡欣,似乎勝利已到了他手心內,只待他合手掌握。
拓跋儀大惑不解地呆瞧著他雄偉如山的背影,雪原寒風陣陣,吹得拓跋珪的長髮迎風亂舞,有種說不出來充滿狂亂和暴力的況味。
忽然間,拓跋儀感到再不認識這位兒時的玩伴,拓跋珪似變成了另一個人,再不能從常人的角度去看他。
他完全不明白,拓跋珪有何值得欣喜的理由。慕容垂深悉拓跋珪的虛實,不論派任何人領軍來犯,必有足夠的實力摧毀崛起不久、根基未穩的拓跋族。
拓跋珪收止笑聲,回覆冷靜,沉聲道:“小儀似乎尚未知道,我們的小燕飛已斬殺竺法慶於邊荒的事。”
拓跋儀遽震道:“什麼?”
拓跋珪讚歎道:“好一個燕飛!不愧是我拓跋珪最看得起的人,此戰不但令他千古留名,更是他劍手生涯的轉折點,也令他踏上直登天下第一高手寶座的不歸路。此戰不但令整個形勢逆轉過來,更把荒人的聲譽送上顛峰,亦使慕容垂和姚萇進退兩難,赫連勃勃則從雲端掉下來,再無所憑持。”
拓跋儀急促地喘息道:“小飛怎麼做到的?”
拓跋珪輕鬆的道:“這問題沒有人能回答你,可卻是鐵般的事實。彌勒教在一夜間瓦解,高懸在邊荒集東門外竺法慶的頭顱,以沒有人置疑的方式,宣告竺法慶並非什麼彌勒佛降世,只是個失敗的大騙徒,一向令彌勒教徒歸心效死的力量再不復存。聽說,彌勒教徒發了瘋的四 處破壞,又襲擊教內有職級的人,令邊荒集大亂三天後方四散逃亡,但赫連勃勃、姚興和慕容麟三人領導的聯軍,已元氣大傷,損失最慘重的是王國寶一方,竟被憤怒的彌勒教徒,燒掉了十多條戰船。哈!真想不到小飛的劍,竟能起這麼大的作用。”
拓跋儀一時說不出話來。
拓跋珪緩緩轉身,雙目神光電射的打量拓跋儀,道:“我們的機會終於來了,我和你的猜測剛好相反,假若邊荒集不是因竺法慶之死而危如懸卵,那北上來收拾我們的便將是慕容垂而非慕容寶,因為慕容垂對我的顧忌遠多過於慕容衝。明白嗎?”
拓跋儀此時方明白拓跋珪剛才說的,“慕容垂清楚我是怎樣的一個人,而我也知道他的手段”背後的含意。
慕容垂是知兵法的人,當然明白鬚以上驥對上驥的重要性,再配上壓倒性的兵力,拓跋珪是必敗無疑。
當然!假設領兵來反擊拓跋珪的,換了是大燕的第二號人物慕容寶,拓跋珪仍是輸多贏少的局面,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