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幅減弱,駭然往大石投來處的右岸瞧去,只見一個身形特高,仙風道丹作道士打扮的人,正傲立岸旁一塊巨石上,神態從容的凝望他。
江海流心中升起“孫恩”兩字時,折斷的桅帆滑入水裹,雙頭船回覆平衡。
忽然左右箭矢射來,他的帥舟再陷敵陣之內。
江海流生出死戰之念,高呼道:“我們和他們拼哩!”
倏地一艘特大的赤龍舟出現前方,追在席敬的雙頭船後,順流直往他的座駕舟街至。
江海流不用看船上高掛的帥旗,已知來者是聶天還,因為他直接瞧到他。
聶天還在指揮台上手下的簇擁裹,高呼道:“江幫主如肯賜教,聶某人願予幫主一個公平決戰的機會,看看究竟是九品高手了得,還是外九品高手有真材實料。”
九品高手和外九品高手之爭,正代表著江左高門大族和寒門之爭。
江海流當然曉得聶天還是藉此迫使自己放棄逃生之念,但如何可以拒絕呢?
仰天長笑道:“江海流願領教聶幫主的高明。”
同時下達連串指令。
※※※
劉裕雙足一軟,跪倒路旁。
急趕近三十里路後,他終抵達這條可通往廣陵的著名驛道,但也沒餘力支撐下去。
下一刻他感到臉頰冰涼的,原來竟一頭裁往草地去,更弄不清楚究竟是暈厥了眨眼功夫,還是數天數夜。
陽光透過林木灑遍驛道,有種異乎尋常的美態,更似對他有某種啟示似的。
難道自己快要死?
不論在人命賤如草芥的戰場,又或陷入如邊荒集般被苻堅的大軍搜捕圍剿的險境裹,他從未感覺過死亡可以是如此地接近。
“呀”!
劉裕咯出一口血。
死亡也不是那麼可怕吧!至少劉裕感到無比的寧靜,肉體的痛苦似與他脫離了關係。
他想到紀千千、燕飛、謝玄,最後腦海中浮現出王淡真秀雅的花容。
他耳鼓內忽然被異響進佔,稍一定神方分辨出是馬蹄踏地的聲音。
當他想到是有隊人馬正朝他的方向沿驛道馳至,眼前一黑,重陷昏迷裡去。
慕容戰、拓跋儀、屠奉三和燕飛策騎沿穎水疾馳近兩里路,來到邊荒集南面著名的高丘鎮荒崗,環視遠近。
太陽正往西邊地乎降落,不到一個時辰邊人希望永遠不會來臨的黑夜將主宰這片奇異的地域,而他們此刻正為戰勝彈思竭智,盡力而為。
屠奉三以馬鞭遙指西南方廣闊的疏林區,道:“在到邊荒集前,我曾痛下苦功,研究邊荒集的內外形勢,且擬想過孫恩攻打邊荒集的戰略,不過當時卻沒想到孫恩會與聶天還連手進犯。”
三人循他所指方向瞧去,林木蒼蒼,間中有起伏的丘陵和小山丘,林區橫互廣佈數十里,要藏起一支萬人大軍,是輕而易舉的事。
燕飛目光移往西面地平遠處,這方向山巒起伏,有幾座險峻的奇�,橫列數里,像邊荒集西面的天然屏風。
屠奉三續道:“既有聶天還負起從水路進攻邊荒集之責,孫恩是知兵的人,兩徒又是能征慣戰的大將,其中尤以徐道覆精於用兵,肯定會採用兵分多路的戰術,先以小隊多方突襲,當我們窮於應付,疲於奔命之際,再大舉強攻,摧毀我們的防禦力量。”
慕容戰沉聲道:“此正為我提議出集迎擊的原因,否則主動之勢將穩操於敵人手上,我們則陷於捱打的局面。條件是我們必須成功延誤慕容垂北面的大軍,便可望在北面敵人抵達前,先一步打垮天師道和兩湖幫的聯軍。”
拓跋儀嘆道:“若我們出集迎戰,死傷必然慘重,或可擊退敵人,卻無力再應付北面的敵人,所以我仍堅持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