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嘆道:「我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直覺,攻打邊荒集只是慕容垂征服北方的起步,下一個目標將是洛陽。這三艘船是引開我們主力大軍的手段,在穎水西岸行軍的部隊,現在應已改變方向,從邊荒直撲洛陽。」
慕容戰劇震道:「糟糕,若慕容垂在邊荒秘密行軍,到兵臨城下,洛陽的守將方會知道。
」
三人均明白他震駭的原因,苻堅早已日暮途窮,關中將成為慕容戰族人和姚萇的天下,慕容垂的行動擺明是衝著他們而來,一旦讓慕容垂攻佔洛陽,關中危矣。
拓跋儀沉聲道:「我們該怎麼辦?」
燕飛暗幸沒有人懷疑自己的「直覺」,答道:「當務之急,是如何在蜂鳴峽前把千千救回來,其它的在救回千千後再作打算。」
三人聽得你眼望我眼,明瞭沒有地理形勢的配合,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章只爭朝夕
劉裕呆看著何無忌帶進來的客人,完全猜不到對方是誰,其身形卻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劉裕敢肯定和對方並不稔熟,否則雖是從頭到腳被斗篷寬袍包裹遮蔽,以他北府兵首席斥候的眼力,仍可從此人的步姿把對方認出來。
神秘的客人向謝玄施禮,其目光似在斗篷深暗處注視站起來迎客的劉裕,但沒有說話。
謝玄的親兵頭子何無忌正要告退,安坐主位的謝玄輕描淡寫的道:「無忌留下!坐!」
何無忌現出錯愕的神色,與客人坐往劉裕對面的太師椅,居客人下首。
只從坐姿便可看出謝玄和謝安的分別,後者仍保持高門大族推崇的跪坐,而謝玄卻接納胡風的坐法,顯示出他革新的精神和務實的作風。
謝玄向客人道:「這處全是自己人,文清不用有顧忌。」
劉裕從「文清」聯想到大江幫江海流的愛女江文清的一刻,對方正拉下斗篷,如雲秀髮寫意地披散下來,現出如花玉容。
劉裕失聲道:「宋孟齊!」
江文清美目深注地瞧著他,平靜地道:「劉兄你好!」
何無忌應是首次得睹她的真面目,看得目不轉睛,為她的美麗震攝。
謝玄道:「文清一向愛作男裝打扮,且有一套扮作男兒的功法,小裕給文清騙倒,絕不稀奇。」
江文清歉然道:「劉兄請見諒。」
劉裕明白過來,謝玄是從江文清處得悉自己的事,所以再不責難他。忍不住問道:「令尊……」
江文清神情一黯,垂首輕輕道:「先父已於五天前辭世。」
劉裕嘆道:「是否聶天還做的?」
江文清微微點頭。
謝玄道:「文清今早到廣陵找我,使我弄清楚邊荒集失陷前後的情況。小裕的報告太粗疏哩!為何不把以身犯險,故意引屠奉三一夥人追殺你的計謀說出來。當遇上江幫主時,小裕曾力勸江幫主棄舟登陸,奇襲孫恩,只是不被採納。如此關鍵的過程,小裕亦隻字不提,令我誤以為小裕是貪生怕死之徒。告訴我!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劉裕聽得百感交集,慘然道:「比起燕飛他們誓死力抗南北大軍的夾攻,這些算甚麼一回事。唉!玄帥明鑑,我一直為離開邊荒集致不能與邊荒集的兄弟共生死而內疚,所以不願提起這些事。」
他漏了說出來的是王淡真對他的影響,令他心灰意冷,失去生趣,故自暴自棄。
江文清抬頭朝劉裕瞧來,道:「誰會認為劉兄是懦夫呢?只可惜被屠奉三看破劉兄的計謀,故採借刀殺人之計,把訊息洩露給孫恩。孫恩遂利用這訊息慫恿任遙出手,乘機除去任遙。」
劉裕愕然道:「文清小姐怎會如此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
江文清現出一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