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續劈出九刀,砍斷了九根枝幹,當得起刀無虛發的讚譽。最難得他是在迅疾飛翔的情況下辦到,每刀劈出的角度和時間拿捏各有不同,憑的只是一口真氣。
劉裕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過去的三天三夜裡,體內逆轉了的真氣,令他的心神,完全集中在如何調適的艱苦過程裡,他只能選密林荒野的路走。
最初的一天一夜最難捱,真氣每運轉一周天,都令他難受得要命,脈穴像要爆裂開來似的,然後情況逐漸改善。
他已渡過淮水,離廣陵還有五天路程。他深信抵達廣陵的時候,他將不再是以前的劉裕,而是有把握面對任何勁敵的人。縱然力不能勝,也足以逃之夭夭。他有信心如是在山林之地,憑他的索�奇技,強如孫恩也追不上他。
劉裕挨著一棵大樹的粗乾坐下,厚背刀擱在腿上,想起王淡真。
這三天他遏抑著不去想她,此刻卻忽然失守。
他害怕獨處的時候,因為沒有事物叮分散他的心神,而想起乇淡真不但令他痛苦,還有心力交瘁的勞累感覺。際此強敵環伺的時刻,他必須振作。
不知是否把關於王淡真的記憶,藏得太深了,此刻懷念她時,腦海中只浮現淡淡的一道倩影,她的花容模糊而不清晰。
自己是否開始淡忘她呢?
還是因不勝負荷,下意識地抗拒對她的思憶?
又想起江文清,想起分離時的情況。當時如果擁吻她,她會如何反應?
這個想法令他感到刺激。
燕飛說得對,人總不能活在永無休止的自我折磨裹,生命中還有很多其它美好的事物。江文清能否代替他心中王淡真佔據的位置呢?
他不知道。
這個想法更令他有內咎的感覺,感到對不起王淡真。
心中旋又響起屠奉三的忠告。
儘管他不願認同屠奉三的看法,卻清楚屠奉三說得有道理,男女間的愛戀變幻難測,與公事混在一起,會產生預想不到的後果。
至少在目前錯綜複雜的形勢裡,他不宜有任何感情的包袱,令他像以前般心有掛慮。
逢場作戲該沒有問題吧!
唉!怎辦得到呢?
怎可以在失去王淡真的悲傷,仍橫互心裡的當兒,又揹著江文清,去和陌生的女人歡好?
就在此時,他看到前方密林外五里許處的山頭,冒起一股濃煙。
劉裕跳了起來。
這並不是尋常人家的炊煙,而是故意引人注目的烽火。
烽火當然不該是衝著自己而來,除非有人掌握到他這幾天內會到廣陵去,計算出他從邊荒集往廣陵的路線。咦!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劉裕心中一動,隱隱感到施放烽煙者的目標大有可能是自己。
如果換作以前,他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必定繞道而行。可是現在不論內功刀法,都有大突破,他不但不懼對方,還希望有試刀的機會。遂把心一橫,朝烽火冒起處疾掠而去。
高彥在豔陽移往中天的時刻,手拿著卓狂生的計劃書,帶著輕鬆的心情,來到西大街兩層高的回回樓大門外。
這家以烤羊肉馳名邊荒集的著名食府外擠滿了人,像是不用付賬似的。
高彥正奇怪為何不名一文的荒人們忽然富有起來,看清楚點,方發覺回回樓大門處,掛了一個以各種漢胡文字寫上“准許賒賬”的木牌子。
高彥心忖回回樓的老闆客木沙心真懂得做生意,知道賣馬之後人人有錢分,昕以不怕賒欠。啞然失笑時,給人大力拍了一下肩膀。
高彥轉身一看,原來是姚猛。
姚猛哈哈笑道:“看你春風滿面的樣子,是收到了小白雁千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