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風處曉得她已返家後,他罕有想起她,偶然也只是一閃而過的浮光掠影,不像初識時她獨特的眸神似鑄刻在心版上,不時浮現,那時每當想起她,心中都有難以形容的感覺。到與紀千千相戀後,他的心被紀千千佔據,容納安玉晴的空間愈來愈少。
但他並沒有騙自己,對安玉晴,他是極有好感的。
為何她的形象會如此強烈地浮現心中呢?倏地他有了答案,曉得安玉晴回來了,正在找尋他,令他生出感應。
真奇怪!為何自己只對女子生出感應?先是紀千千,後是安玉晴。
孫恩和尼惠暉該是例外,因為他們都具有深厚的道法,精通精神之術。
讓他與紀千千和安玉晴聯絡起來的,會否是男女間的情意,形成陰陽互引的情況?
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直到這刻,他仍沒有向任何人說出仙門的秘密,但他可以向安玉晴這心佩原本的擁有者,隱瞞這驚天動地、堪稱人世間最終極的秘密嗎?
唉!
他是辦不到的。
只是在她似是與世無爭、不著人間險惡的明眸注視下,他已不忍心向她說謊;不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忽然間,他開始有點明白她。
安玉晴在她父親自幼薰陶下,潛心修道,如果不是因為任青媞盜走心佩,可能她永遠不會出山。當三佩合一,爆開龐大的地坑,令她心神受到巨大的衝擊和震撼。那時她或許仍未能掌握究竟是什麼一回事,故拋開一切,立即趕回家中,向乃父安世清問個究竟。
現在她又回來了。
如果他燕飛能練成仙門訣,而她又想親身體會成仙成道的滋味,不怕冒險,他會毫不猶豫為她開啟仙門,讓她投身那神秘莫測的空間去,看看其內究竟真是洞天福地?還是修羅地獄?
同時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事後回想起來,仙門的開啟眨眼即逝,接著便是能毀滅一切的大爆炸,縱使以他燕飛之能,恐怕亦未能在爆炸前及時從仙門逃離這人間世。但爆炸並沒有真的毀滅一切,他和孫恩都活了下來,尼惠暉則是一息尚存,還可以說幾句臨終遺言。原因在他們三人均具備“仙門功法”。尼惠暉只因受重創在先,故抵受不祝若他的猜測是對的,要穿越仙門,必須能抵得住太陽真火和太陰真水相激的駭人能量。只有練成這兩種極端相反、分別代表至陽至陰的功法,才有望破空而去。當時的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明顯不足,故被爆炸力震往遠方,差點沒命。現在的他或許好一點,卻自問仍沒法抵得住那駭人能量的衝擊。
所以儘管他肯成人之美,把安玉晴送進仙門仍是沒有可能的事。徐非安玉晴練成了仙門訣。但這談何容易。
燕飛暗歎一口氣。
初時他還有一種天真的想法,以為當他和紀千千厭倦了這人世,不想面對生老病死之時,可攜手登上仙籍,做一對神仙眷侶,到現在用心去想這件事,方感到那根本是沒有可能的。
他是否註定要永遠侷限在這個清醒的夢裡呢?
※ ※ ※ ※江文清、慕容戰、高彥、姚猛四人進入說書館,卓狂生仍和劉穆之在說話。
慕容戰向卓狂生打個眼色,示意卓狂生支開劉穆之。卓狂生心中猶豫時,劉穆之已識趣的告辭離開。
江文清等像來聽書似的在卓狂生四周坐下,高彥卻神氣的走到說書檯去,嚷道:“又有說書的好材料,就名之為‘王猛孫落泊邊荒集’如何?”
江文清等為之莞爾。
卓狂生則一頭霧水道:“誰是王猛孫?”
江文清等忍不住齊聲大笑。
高彥找到糗他的機會,豈肯放過,罵道:“讓我當頭棒喝你這自誇的說書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