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區出現前方,他的心神亦逐漸從密藏處走出來。
天穴將在未來悠久的歲月裡,躺臥在山區之內,孤單卻永恆,默默見證邊荒的興盛和沒落。不同的人,會對天空生出不同的感覺、不同的猜測、不同的想法。但他們可能永遠不曉得天穴的真相。
這個想法,令他生出悲哀的感覺,對同類的悲哀。
今回他是要到北方去,從慕容垂的魔爪內把他至愛的人兒和她親如姊妹的婢女救出來,天下間再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過往他所有的努力,都是朝這個目標而付出的。
他完全瞭解劉裕向桓玄報復的心境。為了能殺死桓玄,劉裕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他燕飛也是如此,為了輿紀千千重聚,他會用任何的手段,不惜一切。
他感應到安玉晴;安玉晴也感應到他。
一切是如此順乎天然,不用經人力勉強為之,他們的心靈已緊鎖在一起。
安五晴盤膝安坐天穴邊緣一塊被燻焦了的大石上,並沒有回頭看他,直至燕飛在她身旁坐下,方向他展露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輕道:“你來哩!”
燕飛有點想告訴她有關劉裕的勝利,卻感到安玉晴該超然於人間的鬥爭仇殺之外,遂按下這股衝動,道:“玉晴在想甚麼呢?”
安玉晴目光重投天穴,道:“我甚麼都沒想,一直到感覺你正不住接近,腦子內才開始想東西。既想燕飛,想著千千姐,也想起我父母。”
燕飛生出輿她促膝談心的美妙感受,微笑道:“我明白那種感覺。”
安五晴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呢喃道:“我爹便像他的師傅那樣,畢生在追求破空而去的秘密,如果不是我娘令他情不自禁,肯定他會終生不娶,那就不會有我這個女兒。他的內心是苦惱和矛盾的,其中的情況,你該清楚。”
燕飛湧起沒法形容的滋味,感到與安玉晴的關係又往前邁進了一大步,她少有談及關於她家的事,現在卻是有感而發,向他傾訴。
安玉晴目泛淚光,道:“可是當他煉成洞極丹,又確實清楚的知道破空而去非是妄想,卻把寶丹讓給我服下,他對我的愛寵,令我……令我……”燕飛安慰她道:“玉晴肯接受你爹的好意,他一定非常欣慰。”
安玉晴道:“我本來是不肯接受的,因為我曉得寶丹對他的意義。不過爹說了一句話,令我沒法拒絕他。”
燕飛好奇心大起,道:“是哪句話呢?竟可說服玉晴。”
安玉晴正處於激動的情緒裡,嗚咽道:“我爹……我爹說,只有這樣做,才可顯示他對我們母女的愛。”
尚未說畢,早淚流滿面。
燕飛自然而然地探手把她摟入懷內去,心中感慨,他明白安世清,明白他為何這樣做,因為如果自己處於他的情況,也會作出同樣的選擇。只恨當他處於那樣的情況下時,並沒有選擇的自由,只好朝另一方向努力,幸好現在一切難題都解決了,只剩下紀千千和安玉晴培養元神的最後難關。
他更慶幸自己向安玉晴提出與她和紀千千攜手離開的保證,不但沒有辜負安世清對女兒的苦心,更令他和安玉晴墮入愛河,得到美滿的結果。擁抱著她,便像擁抱著一團能融化他心神的熱火,一時間,除紀千千外,其它的事物他都忘得-幹二淨,便像他們從來沒有存在過。
安玉晴默默地流淚,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安玉晴從他懷裡仰起螓首,輕柔的道:“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燕飛,便感到你是邊荒的化身,你體內流的血脈便像邊荒的大小河川。”
燕飛深情的道:“你喜歡邊荒嗎?”
安玉晴害羞的把俏臉重新埋入他被她淚水沾溼了的衣襟去,以微僅可聞的聲音道:“我喜歡邊荒,更喜歡邊荒集,那是個奇異美妙的地方。夜窩子在白天是不存在的,只有當夜色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