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狼將火摺子微微向下,照著腳下的石階,聽到我問話,他不經意地抬起頭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給你拿酒的時候,在箱子裡看到,就順手放在懷裡了。”
沒想到,他做事還挺周全。
第一腳邁下去的時候,我就被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得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結果惹來更多的灰塵撲面而來。灰塵在幽藍的火光下肆意飛揚,我就在它們的包圍下不停地咳嗽起來。
我連忙用手捂著口鼻,小心翼翼地踩在狹窄又陡峭的石階上,只見走廊內的灰塵已經深到我的腳踝上。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有多久沒人來過了。
不過我想的都是多餘的,墓裡怎麼可能有人來過?
除非是鬼……
還有我們這些摸金客。
這個走廊的石階並不平整,走起來十分艱難。
每一步不僅如行走在在雪地裡一樣,還要注意腳下的輕重。這一腳放下去,應該放多重,放多塊,或者該放在哪個位置,都要異常小心。
我怕這裡並不是簡單的走廊,萬一有機關,豈不是一命嗚呼。所以沒走幾步,我就氣息不穩地喘著粗氣,身上也冷汗涔涔。
不過唯一令我心安的是,戰狼始終走在前面為我掃雷。
雖然走廊四處可見蜘蛛網,但是兩邊牆壁上石頭雕刻的“怪物”也還算栩栩如生。
說是“怪物”,但是還不夠準確。它們是一些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在石壁上鑿成不同奇形怪狀的石“頭”。
沒錯。是石頭做成的頭。
細細看下去,每個石“頭”都是不同的形態。
比如剛剛看過的那個石“頭”怪物,像是少了個耳朵,這是看到的又像是吐出舌頭。
這些石“頭”怪物讓我突然想起被亂石砸死的色子。
突然間,我的心臟急劇加速。
戰狼一直側起身舉著火摺子走在我前面。
我想如此詭異的時刻,不如說些話來分散下恐懼感。
我嚥了口唾沫,扯起乾澀的嘴角,輕聲喚道:“戰狼……”
“什麼?”戰狼的臉色不大好看。
我連忙堆起笑容,也不知道這個笑容是不是比哭還要難看,問道:“你餓不餓?”
戰狼聽到我的問題愣了一下。
雖然這個時候問這麼不嚴肅的問題,確實不大適宜。可是……我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我真的已經很久沒進食了,只喝了一肚子水。
“紅姑娘。”戰狼繃起臉,衝我喊道,“這個時候,你能不去想其他的麼?”
我:“……”
哪有什麼其他的?吃飯可是最重要的。
我無奈地低下慚愧的頭,強迫自己不去想什麼其他的。我不過是想找點話題來緩解下恐怖的氣氛,不然的話我都要癱軟在地上了。
我也知道,一直以來戰狼對我都是冷言冷語的,雖然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他看不過眼的事情,單從他對我的態度來看,戰狼是十分不想搭理我的。
正如此時。
“那你在想什麼?”
我十分想知道在他心中什麼才是應該想的。
戰狼把火摺子從右手換到左手上來,手上卻抖了一下,火摺子瞬間滑落到地上,一蹦三跳地掉下階梯,“噗嗤”一下就滅了。
我們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只聽站對面的戰狼在蝕骨的漆黑中,幽幽道:“我在想色子。”
我聽到“色子”的名字,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被蹙閃的幽藍火苗刺痛了眼睛。
戰狼冷冷地看著我,看不出剛剛他在黑暗中說想色子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