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尋思著無論它是什麼做成的,捅進我的心空簡直是綽綽有餘。
我順著劍身向下繼續打量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劍柄上竟然雕刻著睚眥,只見它雙目怒瞪,兩眼中毫不掩飾著它的殺氣。
刀劍上有吞口獸,也就是說這把劍應該叫睚眥劍。
對於睚眥的認識,還是前段時間佟掌櫃一次偶然的機會說與我聽的。
傳說睚眥確為龍之二子,龍身豺首,性格剛烈且衝動,平生嗜殺好鬥。
先前聽關老說,古滎村是守護睚眥的後人,而睚眥就被封印在夢魘山中,雖不可考據,但在這裡見到睚眥劍,說不定這背後還與我們紅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
畢竟族母也曾說過,睚眥是紅家的守護神。
可是這個守護神現在就在離我鼻尖一公分的距離,只要紅皮藤再稍稍鬆一下,我就真的被守護神送到天上去朝見它爹地去了。
就這麼被一直倒立得倒在半空,我懷疑自己已經老臉下垂、胃下垂、還有胸部下垂。
如果現在能出現個神人搭救,我會感謝他十八輩祖宗。
我就這麼隨便一想,誰知四壁那些大小不一的洞孔發出一閃又一閃的紅色幽光。
一隻全身散發著聖母光輝的複眼紅蟲,從穹廬頂端沿著血管似的紅皮藤飛速爬到我的胸口處,嘶聲獰叫著:“啾兒啾兒……”
不一會,耳邊接著傳來那似曾相識的“噠噠噠”的聲音。
不會這麼萬惡吧。我都要馬上見族母去了,這該死的九龍蟲又來臨門暗算我一腳,祝我早日升天啊。
如我意料中的一樣,那斑點大小的九龍蟲從四面八方漫天飛舞而來,一窩蜂的朝著我的胸部飛來。
我驚恐萬分的差點忘記咬到舌頭,嗓子裡嚇得只能發出嗡嗡地低吟,只見它們停落在我身上的紅皮藤上,翅膀齊刷刷的威武收攏,不等老大下命令就全部低頭貪婪地啃噬著紅皮藤的表皮。
一瞬間,爆破似的血管順著縫隙滴落在我的臉上,染溼了雙眸。
那些本來就發紅的九龍蟲,滿身沾著吸食進的血液,一個個肚子漲得好像一顆紅豆。
然而它們似乎並不是想一下子要斷紅皮藤的命脈,只是繞著我手臂的方向,在紅皮藤上撕咬出一個裂口,直到我的一隻手臂全部掙脫出束縛的紅皮藤。
我一下子明白了它們的意圖,這些蟲子哥們是在救我。
我只能在心中暫時謝過,一刻也不敢遲疑,便翻仰著身子伸手抽出插在人骨臺上的睚眥劍,二話不說就朝著身上纏繞的紅皮藤一劍砍去。
那還有溫熱的血液立刻噴灑我滿臉。
而我也只能認命地掉進身下粘稠到噁心死的血池子裡泡湯。
掉進血池子裡的動作極其簡單,頭朝下一個蚱蜢,身板倍直挺。
慶幸的是,我沒有在撲騰的血池子裡喝兩口補充能量。
沒有身臨其境的人是實在無法想得出來,血池子裡那股味……
真他姥姥的……嘔……
我連滾帶爬地翻到地面上,一陣反胃吐水。
已經快一天一夜沒吃飯了,也只剩下一肚子發餿的井水。
等我渾身掛滿黏糊糊的血漿子,漸漸緩過勁來向穹廬頂望去。
這一看不打緊,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我勒個去他姥姥的。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深陷血池子的那會功夫,那群九龍蟲揹著我一頓呼哧爛造的把那盤旋在上空中的紅皮藤啃掛掉了。
那些發紅的藤蔓迅速枯萎,如被刀片劃破的血管一般,跟下雨似的滴答著粘稠的血,落入我身後暗紅色的血池子裡。
血,血,還是血,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