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滿身花紋的細蛇眼看就要落到賀天的脖子上,和悅以電閃之速伸手抓住了它,甩在一邊。
“咵”一聲,罈子落地,“咚”一聲,助廚向後仰倒在地,開始抽搐。
眾人慌了,女人們被嚇得尖叫……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蛇!竟是一條罕見的花紋蛇!
賀天掃了一眼地上的人以及被豹子開槍打爛的毒蛇,慌亂地抓起和悅的手,深邃的雙眸剎那間被恐懼覆蓋,“有沒有被咬到,有沒有,有沒有……”
當看到和悅指腹上的細小血孔時,當即含在自己的口腔裡,用門牙撕破那被毒蛇咬過的細小傷口,使勁地吸,吸……吐一口帶血的唾液,繼續吸……
聽到賀天的話,和悅只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張著嘴巴發不出一絲聲音,手指上鑽心的疼痛迅速變得麻木,身子很輕,又很沉,眼前賀天的臉,好似離她很遠,又很近,伸出手去夠,去摸,眼前卻黑了……
“啐!”賀天吐出口中的毒血,繼續含住和悅的手指,吸……
和悅癱在椅子上,嬌弱的身子抽搐了幾下,頭沉向一側,便再也不動……
“和悅,醒醒,醒醒……”賀天雙手用力拍打她發青的小臉,每一下很重,很重,想要將她打醒。他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輕,好像突然間失重了,頭,卻越來越沉,他一下子捧住和悅的臉,深深地看著,看著……
“喂,哥?……”
“賀總?……”
———
傍晚,夜幕落下,度假村的海棠林最深處,房擎拄著柺杖站在一座女人的墳墓前。這一片的海棠樹栽得最密,四周栽種了一圈藤蔓植物,由於剛剛栽種不久,藤蔓只是發了芽,正在努力地迅速地成長,好早日形成一堵籬笆牆。
受啟墳那天的騷擾,他在入口處掛了個很大的木牌,上面刻著字,用紅漆塗刷的——私人領地,他人勿入。
看著墓碑上的黑白肖像,他低聲質問,“秀秀,你怎麼可以將咱們的女兒交給馮榭撫養,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呀。你知道麼,當我知道她是我女兒的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我甚至想恨你,恨你令我們父女分離了二十多年!恨你令我們相見不相識!”
他的聲音變得嗚咽,惆悵,還帶著一絲嘲諷,“你說這世界多可笑,我們的女兒,竟與我仇人的兒子結了婚,我親手毀了他們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外孫,今天,我還親手設計謀害他們,我們的女兒可能已經死了,死了,你知道麼?哈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要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二十多年前就該帶著女兒回到我的身邊!”
…本章完結…
☆、第220章 餘波
他踱到墓碑前,手撫著那冰涼的石板身,忽然自責不已,“對不起,對不起,秀秀,我不該怪你,馮榭是什麼樣的人,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是他囚禁了你,對不對?你說過,他是你這輩子最恨的人,所以,你是被迫留在他身邊的,一定是這樣……”
撲通一聲,房擎跪到了地上,抱著那墓碑,嚎啕痛哭起來……
他埋怨上蒼,為什麼不讓他早幾分鐘知道真相,為什麼?!當他聽到王勇說和悅為了救賀天而被蛇咬了,賀天為了給和悅吸出毒液,也中毒了,這樣的結果,超乎意料,他高興得不行,可緊接著房濤打來電話,說和悅是他的親生女兒,兩輪親子鑑定同時進行的,結論一致,他們是父女關係!
他頓時懵了、傻了,支撐著他走到現在的深仇大恨,好似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復仇的執念,如同狂風暴雨下的鐵塔般被從天而降的雷所擊中,瞬間傾覆,可那殘缺不全的塔身還在,正經歷著風雨的洗虐,就好像此時此刻的他,世代的仇恨未報,卻被另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顛覆得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