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賀建國從醒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看他那張絕望的臉,若不是房裡有保鏢與醫護人員24小時輪班守著,恐怕還會輕生。
賀天看了監獄裡的監控錄影,父親在招供的當晚選擇了吞鐵自殺,與他人無關。可他實在想不通父親會為了這兩樁罪名而輕生。
父親也不動腦子想想,名聲地位一文不值,只要活著,想出監獄並不難。
“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賀天看著窩在沙發上的女人,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那眼皮沉重地眨著,還要極力看他。
和悅的眼睛驀然瞪大,努力驅走睏意,搖了搖頭。
“阿天跟和悅去休息吧,我也困了。”賀建國終於開口,實在不願意看到賀天這麼整宿整宿地守著他,還有和悅那雙死神一樣的眼睛看得他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爸,”賀天欲言又止,想了想,不願意逼父親太緊,便轉過身,攬著和悅離開了病房。
賀天與和悅走後沒多久,病房門又開啟了。賀建國揹著身子躺著,輕咳了一聲,“阿天,屋裡那麼多人還看不過我來一個大活人嗎?”
賀森冷哼了一聲,“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大活人?”
“爸?”賀建國嚇了一跳,忙轉過身,看著自己的老父親坐在輪椅上,容顏消瘦!
身旁站著劉老忠。
“這、這、您的腿怎麼了?”
賀森揮揮手,示意屋裡的人全部退出去。
“沒病沒瘸,不想走路,我這身骨頭比你的爭氣多了?”他的語氣有些氣忿,這不爭氣的兒子竟想用自殺的方式湮沒二十一年前的事情,太天真了。
當他聽到這訊息的時候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背死過去。
“我、我,”賀建國啞口無言,愧疚之感油然而升。
“建國,你現在想通了麼?”賀森問道,昏黃的老眼瞪大,希望兒子經歷這生死一劫,可以徹悟。
“什麼?”賀建國一頭霧水。
“唉!——”賀森搖頭,同樣流著賀家的血,兒子與孫子的差距怎麼那樣大,蠢笨、糊塗!“想死,沒有人攔著你,自便吧。”
“爸,您這、是兒子不對,不該一時財迷心竅,可我當時是為了幫阿天才那樣做的,我想幫他向政。府買回【天悅專案】,我知道是我當年一時糊塗,才連累了阿天的事業發展,我想彌補,可我手裡的錢不夠。我真是沒想到申敬方比當還陰損,竟不惜毀了翠竹雅苑,竟不惜……”他說著說著,好後怕。
“竟不惜甩出一座金礦報復賀家,對不對?”賀森替兒子說道,那神情說不清是悔恨還是懊惱。一味的隱瞞只會給在躲在暗處的人伺機報復賀家的機會,先解除內部矛盾,才能讓阿天無後顧之憂。
他握著輪椅的金屬扶手,用盡了力氣,只盼兒子可以翻然悔悟,可以跟阿天坦白當年的事情,那怕是沒有爭得阿天的願諒,最其碼可以問心無愧。可兒子卻還在找他人的原因,還在推脫!
他大失所望!
賀建國語噎地看著父親,讀不懂父親此刻的表情,只覺得後背的寒意在上升,漸漸得令他清醒,他突然明白了。
搖頭道,“不,阿天會不認我這個父親的,我就是死也不會說的,不會說的。”
“你不說,我不說,自有人說!”賀森急了。
“和悅那個死女人?!”
“啪!——”賀森抽了兒子一耳光,心竟然不疼,是麻木的,凝著他,深深地凝著他,“和悅早就知道了,她一直替你隱瞞著,你的心胸還不及一個柔弱的女人!”
賀建國不作聲,他的心也涼了,父親竟會為了一個外人打自己。
“頑固不化!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賀森扔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