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舞雩寫了一會,終於忍受不了來自身畔的灼灼目光,“你想怎樣?”
“我想請你去吃飯。”
“不去!”
然後端木賜又盯著蘇舞雩看了起來……
良久,蘇舞雩放下筆,嘆口氣,“好吧,我去。”
被迫請客的楚心宿再次高山仰止!
……
……
對於自身現在的心理狀態,端木賜自己也說不清楚。
按道理說,一個長生久視的人,心態應該無比滄桑,腐朽如枯木,如同一個即將魂歸地府之人一樣死氣沉沉,而端木賜也的確經歷過這種階段。
只是後來他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多結交一些心性相反的朋友來感染自己。譬如李白的自信,蘇軾的樂觀,還有魏晉名士們的豁達,都曾經給端木賜逐漸枯涸的心田注入了一副清新的生命力。
只不過這種辦法只是以外界力量來影響自己,而不能從內心裡根治,直到遇見了李贄。
李贄是晚明名士,寫過一篇對端木賜極其重要的文章——《童心說》。這篇文章在文學史上籍籍無名,但對於端木賜來說無異於是石破天驚!意義絕不下於《論語》!
《童心說》的核心思想就是保持童心,保持本心,保持最初的一念,做一個真實的人。
於是端木賜如獲新生。
人老……心不老。
所以他偶爾也會做出像剛剛那樣,直盯著一個人看,直到把那個人看的不自在從而答應自己要求的事情。毫無疑問,這種舉動很小孩子氣,不太符合端木賜的氣質……
其實現在的端木賜一直在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心態,儘量不要顯得暮氣。心境一旦蒼老,人生還有什麼趣味?尤其是對於一個長生的人來說……
簡直痛不欲生!
不過端木賜也發覺自己現在似乎有兩種心態,既可以淡定如老僧,也可以活躍如青年。兩種心態之間切換自如,讓端木賜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但他不敢去看心理醫生……
保持心態,認真生活,端木賜很注意這一點……
比方說現在他就開著車載著三個辦公室同事老師,準備找個飯店一起吃飯。
……
……
端木賜對海山不熟悉,所以對於“在哪吃”的問題也說不上話,他所知道的飯店除了三星米其林,就是弄堂麵館,可謂是兩個極其相反的極端,都不合適。身為本地人的楚心宿倒是推薦了不少,最後幾個人略微一合計,便把地方定了——秦記。
“秦記”是一家檔次略高的餐廳,服務周到,價格偏貴。當然,你也不能指望幾個名牌大學的老師去路邊攤吃大排檔。這不是傲嬌的問題,主要是當你有能力獲得更好的生活享受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必要來拉低自己的檔次去迎合普通人的生活水準。
那才是傲嬌。
端木賜把車子在車位上停好,然後走了下來。這時候楚心宿他們已經選好了包間,正忙著點餐,見端木賜進來了,便問他想要點什麼,端木賜無所謂地擺擺手,示意讓他們做主。
然後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席間唯一的女士,“不知道蘇老師想要吃點什麼?”
結果不出端木賜所料,蘇舞雩只是惜字如金地吐出了兩個字,“隨便。”
其實對於蘇舞雩來說,她現在很煩,因為她覺得自己現在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這種場合。按照她正常的時間表來說,她現在應該正坐在家裡的電腦前,敷著面膜看韓劇,而不是陪著三個男同事搞什麼所謂的聚餐!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僅僅被那個叫端木賜的傢伙使勁看了幾眼,自己居然就情不自禁地答應了下來。蘇舞雩想起當時楚心宿那幾乎已經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