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到時,恐怕是天下都在反秦。
不為別的,世人無有吃食,六國舊貴有一部分未被奪去田地,家中多有屯糧。
將此些屯糧分於亂民,說跟我走,可奪國中之糧而活。
百姓為了活下去自然就會攻侵秦地。
而秦地的糧食呢,在災禍開始之時就已經開倉濟民分以天下了,調集的一批軍糧送於北地被張良設計截下。
到了那時秦國之中,鹹陽之中恐怕也沒有多少糧食了。
而餓瘋了的百姓只會發瘋的搶。
張良說道此處停了下來,看向姬信。
「公子,到時,我等自可光復韓國。」
姬信看著張亮的眼神不自覺的有一些躲閃,和怯意。
在張良的謀劃之中,卻是一場天下千萬人的動盪亂世,這亂世之後,天下之人恐怕會死去近半之數。
過了一會兒,他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在張良的面前拜下。
「先生助我。」
「公子無需拜。」張良站在姬信的面前還禮而下:「良自當,窮盡所能。」
————————————————————
一片山林之中,輕靈的鳥語在那空無一人的山林之間迴響。
一襲灰衣從林間走在過,他的頭上帶著一個斗笠,懷中抱著劍。
灰衣人的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人,他正吃著手裡的乾糧,吃了一半,又收了一般放回懷裡。
這年頭,便是一塊乾糧你都得省著吃。
「大叔,我們是去做什麼?」
「見故人。」
「啊,為什麼我們總是去見你的故人?」
沒有理會年輕人的抱怨。
灰衣人慢慢地停下了腳步,身後的年輕人一時不察,差一點撞在了灰衣人的背上。
疑惑地停了下來,走到灰衣人的身邊,看向前處。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撞小木屋。
木屋之前,一個人正站在門前,好像就是在等他們。
那人有著一頭蒼白色的頭髮,身上披著黑金色的長袍。
他似乎是發現了他們,回過了頭來。
年輕人的眉頭一皺,手放在了自己腰間的劍柄之上。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那人是他大叔的師弟,卻是總是想著殺掉大叔。
他不明白,同樣是同門之人,為什麼前些日子見到的那個師姐那麼和氣,眼前這個卻是見人就砍。
灰衣人看著那木屋前的人一眼點頭說道:「小莊。」
站在門前的人平淡地打了一個招呼:「師兄。」
·······
年輕人無聊地靠在一邊,看著那坐在木屋之前的山崖邊上的兩個人,他們這次卻是難得的沒有打在一起。
衛莊坐在蓋聶的身邊,那柄怪異的劍被他放在膝上。
「你去見過師姐了?」
蓋聶點頭,便算是回答過了。
「嗯。」
一張獸皮上的大圖被鋪開在寬大的桌案之間,姬信站在張良的一旁執禮握著圖卷。
圖卷之上川河所流,城郡所立,皆有明細。
落於圖中卻是將這國中的要道重城皆標註了出來。
張良站在圖旁的看這圖上的秦國,目光落在了那地圖上所標註的新鄭之地,不知道為何出神了片刻。
那一日韓國破碎,韓王墜城而亡,他的父親也殉國而死,一夜之間他國破家亡。
他暗中握起了自己的手,抓著手邊的衣袖,這一次,他是要秦國如數奉還。
「公子,此時還無需急動。」張良淡淡地說著,手放在了這張大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