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率軍從晨間出發卻是一直走到了日落。
夜晚的山林之中寂靜無光,漆黑的林中人影綽綽,近了看去,卻是數百個身穿黑甲的軍士站在一面山壁之前。
山壁不高,但也絕不矮小,足有十餘米的高度使得這陡峭的山壁似乎如同一面城牆。
顧楠站在山上,沒騎著黑哥,黑哥不適合進山,便被她留在了山下的小路上。
估算了一下時辰,約莫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以後了。
卻是整整走了七八個時辰。
從一開始出城的正常行軍再到午後的急行軍,所有人的體力都被消耗了不少。
此處恐怕已經是出了鹹陽城二百餘裡。
沒人知道他們走到這個荒山野嶺來做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們最後的校考又是什麼,也沒人會問。
他們只等著顧楠說,他們便去做,而且一定會做到。
顧楠仰頭看了眼懸在頭頂的月亮,重新看向眼前的三百士卒。
「此時應當是正是夜半。」
「明日早食(七點至九點)之前,我要在鹹陽城東門見到你們,你等身上的裝備不能少了一件。」
「你等身上沒有財貨,不得沿路打劫作惡,若是在這深夜你們能在路邊遇上肯免費給你們搭車的好心人,也算你們的運氣,我只要在明早見到你們的人,見到了便算是透過了。」
「最後,此乃教考,各自施為,若互相幫助和作弊無異,讓我看到,同為不合格。」
「超時或者未到,皆算淘汰。」
說完,掃了這三百人一眼,顧楠也不多留,轉身離開。
此地離鹹陽近二百二三十里,此時裡明早早食不過最多不過四個半時辰。
也就是說他們每人要背負著一身重鎧和裝備,在最少五分鐘內穿過二路也就是一千米,保持這個速度不變,不走錯路,才能回到鹹陽城。
這對於一路走來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的他們來說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直到顧楠離開,三百軍士都站在原地不聲不響也不動彈。
等到徹底看不見顧楠的身影。
才有一個人淡淡地問道。
「將軍就這麼留我們在這,不怕我們跑了?」
······
「我等是死囚沒錯吧?」
「問什麼。」一個人橫了他一眼也淡淡的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將軍若不是大事,平日裡腦子總是缺根筋···」
「唔,你說的也是。」
也不知道這話要是被顧楠聽到,會不會氣的跑回來讓他們再加上個十幾裡地。
但是同樣的也有人開始猶豫了。
一個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校考,一個是天高任鳥飛。
便是鐵打的心也會動搖。
「或是說,將軍是不怕我們跑了呢?」站在人群裡的一個人突然說道。
他四周的人卻是都沉默了。
「受了如此折磨,簡直就像是沖了趟鬼門關爬出來的,你就這麼跑了,甘心?」
說著那人開始整理起了自己行囊:「我是不甘心的。」
「莫要忘了我們訓練到幾乎沒救時是怎麼說的。」
他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裝備,全部背在了背上。
「做那錦衣禁衛,成那不世功名。」
他低下頭,摸著自己懷裡的半塊玉牌。
我已經負了她二十載,不能再負了。
等我回去,殺出個赫赫名頭,回來見你!
將玉牌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懷裡,那人站起了身。
就這夜色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將軍傳我等武學,授我等內息之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