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亂刃斬在他們的身上,他們也不管不顧,只顧著向前衝去,死死地攥著手中的長矛,催了再催身下的戰馬。
像是一柄利劍,刺入了秦軍的人馬之中。
直到最後一個人渾身浴血的和他的戰馬倒在地上,最終吐著血泡,乾笑著,長嘯了一聲。
應當是這北境狼騎發出了最後一聲呼嚎。
同時秦陣卻是硬生生的被撞開了一道裂口,亂了軍陣。
李牧的身子掛在顧楠的長矛之上,鮮血從他的胸口湧出,順著長矛的矛身流下,滴下地上。
「咳。」嘴中咳出一口鮮血,李牧抬起了頭笑看著眼前的兇面之人。
「陷陣喪將?」
顧楠看著他沒有說話,順著長矛滾落的血落在她的手裡,熱得發燙。
「早有耳聞,和你一戰,也算是痛快!」
「本將敗了。」他淡淡地說著,就像是放下了什麼,喘息著看著顧楠:「但是趙國不會敗的。」
「這是場亂世,你也跑不掉。」
一邊說著顫抖著抬起了手抓住了顧楠的長矛。
仰起頭,雙目怒睜,對那蒼空大吼道。
「全軍!突圍!!」
蒼老的吼聲迴蕩在戰陣之中,像是驚醒了身後的那數萬趙軍。
趙軍爆發出了一片怒吼,舉起刀兵,穿過那李牧和北境騎軍沖開的裂口,向著那秦軍之外突殺而去。
李牧和那北境驍騎,卻是用自己的性命,為這趙軍撕開了一線生機。
「跑不掉嗎?」
顧楠念著李牧的說,回過頭,看著廝殺在一起的趙軍和秦軍。
長矛抽出,使得李牧的身子軟軟地摔在了地上,垂著頭睜著眼睛。
顧楠最後看了一眼李牧。
我可從來沒打算跑,我要的,可是終結了這場亂世。
你且看著,亂世將去。
長矛上的血跡滴落,顧楠吼道:「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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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軍最後還是突圍了出去,秦軍圍堵了一日,山林之中的地勢難守,也難追。
最後也只能無奈地退了回來。
恆乾正在肥地攻城,王翦押送遷轉的輜重也無力追堵。
只能看著這隻殘軍回到邯鄲和邯鄲的本陣匯合。
邯鄲之眾尚有十餘萬眾,恆乾用了十日攻取了肥地,是邯鄲變為了一座孤城。
顧楠將軍遷出了已經燒毀了近半的本陣,同王翦匯合,最後三軍又在邯鄲之側匯聚,圍困了邯鄲。
李牧的戰敗和身死雖然保全了一部分趙國的戰力,卻也使得趙國計程車氣徹底低迷。
趙王面色無神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身下的是一眾大臣。
「李將軍。」趙王的眼神微動,環顧了一圈座下的大臣,嘴巴顫了顫。
「敗了?」
雨水沾濕了葉間,混雜著一絲絲血紅從葉脈的紋理之中滾落,摔在地上。
水滴撞在地上,被撞得粉碎,破碎的身子散成無數的珠點。
同樣被撞得粉碎的還有水珠之中的那點血色。
老將半俯在馬背上,衣甲破敗,將袍被扯碎,零散地批在肩上。半白的頭髮散開,手中的長劍斜架在一旁,劍鋒坑卷。
他身下的馬也已經站立不穩,平日裡平滑的短毛間被汙血染上了一層雜色。
僅有數百餘騎兵,還跟在他的身後,有的手中的戰矛都已經折斷,當年縱橫邊疆的驍騎卻是已經再無有那時的半點風采。
數百餘騎之後,是那趙軍殘兵,大約還有數萬人,突如其來的雨退去了火焰,讓這數萬人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