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陳當家的說法,洪奇峰,你有異議沒有?”
洪奇峰臉色陰晴不定,卻不能不佩服俞少卿的狠。
任何人對別人的狠都是情有可原,也很簡單,因為誰都有發狠的時候,可是像俞少卿刺上自己一刀,卻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洪奇峰做不出。
“這第一刀是我代項濤先行受過。”俞少卿嘴角抽搐,咬牙道:“自今天以後,我如果找到項濤,無論他是什麼原因離開,我都要送他一刀,我要承擔兄弟的過錯,可他自身的失誤,只能用自身的血來彌補。”
洪奇峰還是冷笑,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人會對洪爺下手。”俞少卿這次沒有流淚,他流的是血。
在朋友兄弟親人面前,他會流淚,但是在敵人面前,他只會流血。
“下手的兇手可以說是豬狗不如,我俞少卿不是好人,可不是禽獸,從來不敢忘記洪爺的知遇之恩。”俞少卿目光一霎不霎,只是盯著洪奇峰,陡然再次揮刀,‘嗤’的一聲插入身體。
這一次卻是插的大腿。
他出手果斷,雖然頭上瞬間已經痛出汗水,嘴角不停的抽搐,可是他的手還是異常的穩健。
他一刀插入大腿,刀尖已經從褲管另一端穿了出來,帶著一絲血色,鮮血流淌,染紅了褲腿。
“這第二刀是懲罰我的失誤。”俞少卿臉色蒼白,眼眸卻是更亮:“無論如何,洪爺的死,我不可推卸,也不想推卸。”
眾人低呼都已經忘記,只是默然望著俞少卿,震撼莫名。洪奇峰千言萬語看起來,也抵不過俞少卿的兩刀讓他們信服。
就算將信將疑的都已經選擇信任俞少卿,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相信,問心有愧的人會如此的蕩氣迴腸,義無反顧。
用力拔出牛角彎刀,俞少卿痛的嘴角咬出鮮血,卻是用手解開了衣襟,露出小腹,目光冷然的望著洪奇峰,好像他不是插自己三刀,而是插仇敵一樣。
“這第三刀,卻是我在洪爺靈堂前立誓,我俞少卿傾動一生,也要找到兇手,如封的還他三刀,此誓不成,俞少卿誓不為人。”
就算是陳天龍,目光中都是閃出一絲激動,想要擺手,卻還忍住。
俞少卿話一說完,再不猶豫,用力的揮刀,牛角彎刀從右肋下刺入,刀尖透出背後衣襟。
“大哥,我信你。”一人奔了出來,滿是激動,卻是一直沉默的杜橋。
俞少卿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卻還是巍然不動,冷然望著洪奇峰:“洪奇峰,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洪奇峰終於恢復了冷笑:“有幾位當家允許,你當然可以走,有些人的苦肉計……”
“夠了。”發話的卻是春星石,雖然他一直很公正,這時看起來已經有些不滿:“洪奇峰,洪門重義重情,你這麼說,是想懷疑少卿的決心,還是要質疑祖輩的規矩?無論是誰,只要沒有證據定罪,三刀六洞之後,他都應該有一個月的清白,可以了無牽掛的為自己洗怨,洪爺在此,也說不了什麼。”
俞少卿一抬頭,抱拳施禮:“多謝春爺,陳爺。”
他當然明白春星石的維護和提醒,三刀六洞之人,不能說已經沒事,只能說是自己能給自己洗冤,春星石給他一個月的期限,已經是很給面子的事情。
杜橋卻是飛快的撕開衣襟,替俞少卿草草的包紮傷口,俞少卿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出了靈堂,腰板筆直。
出了靈堂的俞少卿雙眉緊縮,看起來不是痛,而是憂慮。
“大哥,去哪裡?”杜橋四下望了眼,終於問道。
“回家。”俞少卿沉吟下:“杜橋,你不用陪我。”
杜橋握住俞少卿的手臂只有更緊:“大哥,這個時候,我怎麼能不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