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對自己眼中的景象有所誤解呢?不過,日期的一致性卻證明並不是這樣,他們都忠實記錄了自己的經歷。那麼,只有一個答案可以合理說明這個矛盾。
“也就是說,六月十四日晚上七點左右,他們兩人當中的一人——或是兩個人——的所在位置,其實並不是他們以為的地方,而是另一個地方。換句話說,他們兩人並非身處於兩座互相面對面的城堡裡。”
等修培亞老先生幫我把話翻譯成法文後,我喝下一口冷飲,以溼潤嘴唇,然後再繼續說明,“我之前說過,銀狼城和青狼城分別都有A和B兩座城堡。也就是說,隔著溪谷,銀A與青A、銀B與青B分別對稱地坐落在彼此對面。
“但是,在雷瑟和羅蘭德臨死前,他們卻並不在對面可見的城裡。雖然無法判斷實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我們先姑且假設雷瑟在銀A,而羅蘭德律師在青B。這樣一來,由於他們兩人眼中對面的城堡,根本就不是對應的城堡,因此當然無法看到對方的身影和行動。
“蘭子和修培亞先生也都知道吧?在推理小說的圈套中,這種刻意讓人誤解、混淆的手法,通常只要找出時間或地點的錯誤,就可以看穿。而這次的事件裡,記錄事件的兩人的所屬團體,都分別在古城裡停留了將近一個星期之久,因此日期實在不太可能出錯。所以我們可以匯出這個結論——存在於這兩人,還有看過他們記錄的我們,心中的錯誤必然是地點混淆。”
我說完後,隔了好一陣子,都沒有人開口。除了臉上帶著蒙娜麗莎般微笑、溫柔地望著我的蘭子外,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驚恐。一片寂靜的屋內只聽得到暖爐中爐火燃燒的聲音。
生島副參事率先開口,“黎人,我覺得你剛才的推理非常合理。的確,經過這樣的解釋,雷瑟與羅蘭德律師記錄裡的矛盾就消除了。”
“謝謝。”被他這樣誇獎,我感到相當高興。
修培亞老先生閉著眼睛思索,接著也表示贊同,“我也認為你的說明沒有錯。”
我很想知道蘭子到底有什麼感想,但她卻擺出一張冷漠的臉孔,像個旁觀者似地說:“黎人,你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沒有。就這樣了。城裡的各樁命案,如密室殺人等謎題,我都還沒有解開。因為你才是那方面的專家。”
蘭子別過臉,帶著賦予責任的語氣問修培亞老先生:“修培亞先生,您對於那間放置盧希安屍體,呈現密室狀態的地下儲藏室,有何看法呢?”
修培亞老先生神經質地碰觸著他尖尖的下顎,“那個啊……那是青狼城裡所有不可能的犯罪中,最令我震驚的。”
“為什麼?”
“我想你應該也是一樣的感覺,因為那和銀狼城中柯納根夫婦的命案,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死亡地點都是在儲藏室,室內的佈置都差不多,而且屍體頭部也被切斷。還有,能夠進出房間的兩扇門,也都分毫不差地從裡面上鎖。當然,當其他人破門而入時,房內也都看不到犯人的蹤影,簡直就像消失在空氣裡一樣。”
“是啊。”
“不過最令我驚訝的,其實是盧希安屍體的位置。羅蘭德律師日記裡的記述和附圖都很清楚,那具無頭屍體就倒在房間中央的品酒桌下(法國篇:三七〇頁)。羅蘭德律師破門而入時所看到的景象,就是這個樣子。”
蘭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然後看著大家,“就是這麼一回事。先前我說明柯納根夫妻的密室命案手法時,曾經推測兇手可能使用‘頭顱說話’這個需要用到鏡子的伎倆,但後來我發現這裡根本不可能使用這手法。”
“一點也沒錯。他的屍體在桌子的下方,而肩膀和腳則伸出桌外,所以犯人不可能把鏡子放在桌子正面的兩隻桌腳中間,好讓自己躲在鏡子後面。當然,屋裡